一晚上过去,严丹青输得裤衩差点都交代了在这里。
洗完澡出来的杭芝彤撺掇地严丹青:“别跟这个女人打了,你就想故意输她点钱是不是?”
这句话可冤枉严丹青了。“姑奶奶,大伙儿都饶了我吧。”
这群赌鬼才笑哈哈地依依不舍地散去。
松瑜和计兰兰搭伙,一晚上赢了一块七毛。两个人平分,计兰兰拿到钱都不相信,她没怎么出底钱,可松瑜却公正地分她一半。
见她迟疑着,松瑜说:“人都散了,你赶紧去洗澡。洗完澡咱们睡觉了。明早还得挣工分呢。”
“锅里还剩点热水,杭芝彤没洗完,还有点炭火热着呢。你快去。”松瑜整理着被褥,对计兰兰说。
计兰兰听了,收拾着衣服去洗澡。
松瑜想起来,把她的新肥皂切了一小块,“诺。”
计兰兰眼睛一亮,挪了挪嘴唇:“谢谢……”她可有一两星期没洗澡了,平时空闲下来,用暖瓶里剩的水擦擦脸和身体,奢侈的话洗脚,平时哪有柴火,柴火都用去做饭了。
计兰兰寄住的这个家,因为家里没几个人,很少开火,灶塌了也没修过。
不过一星期洗一次澡,也是知青们的标配。
到广阔天地来,就得和风沐雨。
计兰兰洗完澡,头发也湿溻溻的。她坐在房间的一个小板凳上,远远地看着松瑜,只见松瑜正在用一个瓶子里的水敷脸。
手掌轻拍脸颊,松瑜把刚才的开塞露和水1:7的比例混合,做了个简单的护肤水,正湿敷着。
计兰兰只敢远远地偷瞄着,好久了,头发还是没有干。
那个臭美的女人说:“你头发干了没有,干了赶紧上床睡觉。”
计兰兰摸着自己的湿发,她内怯地走过来爬上床。
“你没有干的毛巾吗?”松瑜见状,翻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找出唯一一条干净的干布来,“快擦干,不然感冒。”
计兰兰接过,听从地擦着秀发。
松瑜早已经把床收拾得干净,被褥床单都理得平整。她半躺在床上,计算着自己卖的东西和在县里花的钱。
发现,自己还是亏了。
主要是在请凤彦军下馆子吃鳝鱼米线和给了女司机田新花5块钱。另外还帮海雨姐弟各买了两套衣服。而日用品花不了什么钱,用的是工业票。
卖炸货、河蟹、黄鳝以及丝巾、发夹和“每日坚果”礼包,总共加起来挣了不到七元。
还好原主之前的积蓄丰厚,才经得起松瑜“败家”。
不过陈丽送的粮食,还省去了松瑜从县里购买粮食的钱。
想到陈丽,凤彦军等人,松瑜心想,还是有一份正经领工资的工作实在。铁饭碗,经得砸。
不过,从小摊贩做起,积少成多,也不丢人。
松瑜给自己稍微划分了一下事业生涯:首先,得先做个小商贩混个温饱。毕竟挣工分,工分到年尾才能结算换钱。农民挣工分就是因为平时自己自给自足。再到年尾结算去换家里缺的东西。
这不仅对领习惯了月薪、没吃过饥荒苦的松瑜毫无吸引力,还花费周章,劳累成疾。还对普通农民来说,这种吃不饱、每天吃糠的生活简直就是水肿病和疟疾等病的天堂。
其次,找个机会,混个职工。一定要过上有月收入的稳定生活。毕竟,无论哪个年代,稳定的收入才是生存的经济基础。
松瑜琢磨着,到底是找个什么时机能当老本行医生好呢,还是进制药厂当职工好?
这构思在60年代,简直就是当代版的“我要上清华还是北大好”。无疑是困难重重。
不过,这种困难的事情留在明天去想好了。松瑜困了,眯着眼,看见计兰兰还是坐得远远擦头发,问:“你不上·床睡觉么?”
计兰兰点点头,分外地内敛胆怯,走过来,上·床。
可见松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的攻击力,计兰兰突然小小声地问:“你刚才擦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吗。”松瑜找来床边的瓶子,“护肤的,”很坦然地说道。
“这水能治干裂吗?”
“行的,你试试。”松瑜很大方地递过去瓶子,“不说了,我要睡了。你头发干了就快睡吧。”
计兰兰看着松瑜躺在里面,闭着眼睛,皮肤很好,细看,就像是她七八岁时候的脸瓜子一样。
计兰兰把水倒出来在手心,然后放下瓶子,两只手搓了一下掌心的水,然后想象着松瑜刚才敷脸的模样,往脸上拍了十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