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脸,芷卉就将绸巾移到了任云舒的脖颈间,轻轻擦拭间,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一根细细的金线,一个通体碧绿的椭圆形玉牌便从亵衣中滑了出来。
任云舒感受到了玉牌的滑出,低头伸手将其捏在手中,玉牌最中央有一个浮雕的古字,但任云舒并不认识这是什么字,这个玉牌是她出生的时候,母亲从龙虎山张天师那里求来的,母亲一再嘱咐她一定要贴身带着,且不能让外人看见。她从小带在身上,早已经习惯,有什么还会忘记了它的存在,只是偶尔想起拿出来看看,就会发现,这玉牌的玉质越来越通透,上头的古字也好像是活了一般,要从玉牌中出来。
任云舒晃神的这一会儿,两个丫鬟已经完成了手上的活,芷巧这时已经走到了大衣柜前,扭头问道:“小姐,今儿是穿那件新作的海棠色裙子吗?”
任云舒醒过神来,思忖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道:“换一件吧,这颜色我看着都热得慌,就那件樱草色的吧,料子也凉快。”
芷巧从衣柜里找出任云舒说的那件樱草色裙子,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这条裙子可是去年做的,您今儿要去避暑山庄,许是会碰上旁的贵人,且还要拜见贵妃娘娘,要是让别人看出来……”
“这裙子我都没上过身,别人怎么知道不是新作的。”任云舒很是无所谓地道。
芷巧顿时更加无奈了,心中暗暗忖道: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对衣裙首饰这些打扮上头的东西太不上心,这裙子一看就是去年流行的样式,那些个贵人们在这上头个个都精着呢,哪里会看不出来。
芷巧没法,只能拿着那套樱草色的裙子走到任云舒面前,与芷卉一起,服侍她穿衣。穿上襦的时候还没什么,等到系下身的六幅裙时,才发现裙子的裙带有些短了……
两个丫鬟的手瞬间都顿了顿,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上头便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任云舒的脸上带着淡淡郁闷的表情,很是无奈地感叹道:“我这是又胖了吗,去年做的裙子,今年就穿不上了……”
“怎么会呢,一定是去年做裙子的时候,那绣娘没量准尺寸,小姐您一点都不胖,您现在这样刚刚好。”芷卉的反应很快,立即开口说道,说完还看了身边的芷巧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赶紧附和自己。
芷巧会意,立即捣蒜似地点头应和道:“对啊,对啊,小姐现在这样刚刚好!”
任云舒却并没有因为两个丫鬟的话情绪有所好转,依旧是无比惆怅地看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又是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怏怏地开口道:“算了,还是拿那条海棠色的裙子吧。”
两个丫鬟看着自家情绪不佳的主子,悄悄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乖乖地拿出了那条海棠红的裙子。
这次穿衣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没一会儿,两个丫鬟就将任云舒身上的衣裙穿齐整了。
任云舒站在全身铜镜前,看着镜中虽不甚清晰,但仍旧有些臃肿的身形,眉宇间的神色更添忧郁。
芷卉和芷巧已经在梳妆台前准备一会儿梳妆需要的东西了,两人都不太敢出声,等到任云舒照完镜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们才手脚麻利地拿起青玉油梳给她梳顺头发。
等芷巧拿起抿子准备蘸头油的时候,任云舒才忽然开口说道:“不要用头油了,一会儿出了汗,头发上油腻腻地难受。”
芷巧闻言听话地将手上装着头油的小瓶放回桌上,只在抿子上沾了些清水,便开始给任云舒盘发。
任云舒的发量不多,且因为先天不足,发质也有些粗糙,芷巧挽了她平日里最常挽的小髻,然后戴上精致的莲花花冠,倒是也掩去了些许不足。
梳完了头发,便是上妆,芷巧显然是做惯了的,拿出妆盒里的各种工具,行云流水地给任云舒敷粉、染面脂、画眉、点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