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坐回来揽住她,给她掐了虎口,又在太阳穴缓缓揉:“公主,现在可好一些了?竟不知这石榴酒劲儿这么大,奴婢先给您按按。您靠着奴婢歇歇。”
回去时恰好遇上萧孟津回来,拿了大氅将兰芽一裹,就这么打横抱回去了。
倒省得这醉猫儿跌跌撞撞,未免受凉。
萧孟津拧眉叉腰,在一旁看着丫头嬷嬷忙进忙出给兰芽熬汤、敷额。
“公主今日去了哪儿?怎么醉成这样?”
“回世子,公主今日同定国公夫人婆媳二人在此间乐饮了些石榴酒。不想竟醉成这样。”
萧孟津:……
给醉猫儿收拾妥当,嬷嬷也端来了醒酒汤。萧孟津肃着脸:“放那儿吧,我来喂。”
嬷嬷动作微微迟疑,天爷哟,两个都是锦衣玉食娇惯大的主儿,谁又会伺候人呢!
但萧孟津面色认真,她也不敢辩驳,静静关门退了出去。
萧孟津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害羞。
他走过去端了碗,复将兰芽扶起来靠着他,吹了一勺汤到她嘴边:“芽芽乖,张口。啊——”
兰芽果不愧为讲究有礼的小公主,竟丝毫不恼,微启朱唇,乖乖含了一口汤下去。
“真乖!”萧孟津瞬间昂首挺胸,自信百倍。
谁说他不会伺候人,瞧刚才那嬷嬷脸酸皱眉的样子,活像他会掐着江兰芽的脖子硬生生给她整碗灌下去似的。
他渐渐喂出了兴趣。
看他递了一勺汤,她便微微垂了头喝,末了还要伸出红艳的小舌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活像只乖巧可怜的小狗儿。
“芽芽乖——喝完啦,快睡吧。”这老婆子的汤熬得很是不错,他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留兰芽唇角一片晶莹。
他靠着床柱仔仔细细看这乖巧酣眠的人儿。
——她好乖啊。
回想起刚才,他又是心痒难耐。忍不住俯身啄了她额头一口。
他总忍不住想亲她。
亲她的眉心,她的脸颊,她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唇。总之她哪儿都可爱,都合他的意,叫他情难自禁。
鼻尖忽而钻入一股幽香,他低头看了看,悄悄地扒开她的衣襟,好教她少些束缚,睡得舒适些。
高挺的鼻梁倏而没入一片柔软雪团,只微微露出额头。他无比痴迷地絮絮落下吻,心里却忽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她都不知道有人在对她这般,若是个登徒子如此这般。
他心下莫名冒了股火,又安慰自己,可我是她的夫君啊,复又埋头那一团香软。
他浑身的血管都在鼓噪着叫嚣着要她。
刚要抬手解了腰封。
那个古怪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时下高门大户里不少腌臜事儿,有多少人家的婢女同时伺候主君和主母两个人。还有不少妇人有那磨镜之好,专爱那貌美香软的小娘子呢。
可知有不少这样的无耻妇人!
若兰芽吃醉了,遇到这样的妇人——
这一番想象,倏然令他心头火暴烈而起,一翻身跳下了榻,片刻前的旖旎心思都被这古怪的念头搅的一塌糊涂。
置气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萧孟津停下脚步,心里有了盘算。
……
兰芽酒酣好眠,又被人收拾得清清爽爽,一夜无梦到了大天光。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她恣意地舒了个大大的懒腰,嫩白的脚丫在被窝里踹了踹。
自醒来便被萧孟津以深沉目光注视,兰芽终于忍不住开口:“夫君可是要同我说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萧孟津风卷残云地走了出去,只给她留下一阵风。
江兰芽:……
不过片刻,他提了两壶酒“咚”地落在桌面上。
兰芽伸长了脖子细细观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日后你便要逐渐担负起掌家之责了。”
他微微顿了顿,“女眷之间宴饮难免小酌几杯,公主酒量如此不佳,日后怕是多有不便。故自今日起,为夫便教公主练练酒量。”
兰芽被惊得下巴险些磕在桌子上,她这下可算是彻底看不懂萧孟津了。
她酒量很差吗?也没有吧,不过是因为昨天的石榴酒甜丝丝的,她觉得好喝多饮了几杯。
再说了,哪怕是昨日醉了,她也并未在人前出丑啊。
——他该不会是自己想找人喝酒,找的理由罢?
——他该不会是自己酒量不好,想找人练练罢?
兰芽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心下咕噜咕噜冒出疑问,又被自己一一打散。
“如此,便多谢夫君了。”
她干脆不去猜,支着腮好整以暇道:“不过我不喜欢白酒,咱们不如拿石榴酒来练罢?长安城中女眷宴饮也多是石榴酒呢。”
她给出个充分的理由。
不得不说,石榴酒实在是太好喝了。
“也行。”
萧孟津思量片刻,爽快应下了。
自此,夫妻二人便开始日日练酒量,可萧孟津实在是小气,不许她多喝。不禁令人狐疑,这般练得练到什么时候。
不过这不重要,萧孟津给她找乐子嘛,那她就好好观赏不就行了。
二人每日打打闹闹,为不许多喝而时常斗嘴。
寒风又催来几场雪,白雪一落,倏忽便是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