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温家怎么回事,咋还闹出个什么人命案子来?”
王菊花开门还没来得及给吴队长打招呼,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吴队长,你这是啥意思,我咋没听明白,什么人命不人命的,我们可都是老实的庄稼人。”
“老实?哼。”吴庆冷笑一声。
温家自打把闺女嫁出去以后,屋里就没个勤快人,上工偷懒扣工分,年底分钱分货自然少,人懒就穷,人一穷,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你家还有别人没有,赶紧喊出来,跟我去一趟大队,公安局打过来的电话。”
“公安局?”
王菊花愣住了,她连忙喊温小山出来。
“吴队长,这人命到底啥意思?我丈夫跟公公没事儿吧。”
吴庆有些不耐烦,“他俩没事,具体我也不清楚,就听电话那头说杀人案什么的,那些个专业词儿我怎么晓得。”
要不是看在自己儿子相中了温可昕,吴庆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温小山躲在屋里两天了,除了吃饭谁都不搭理,这会儿一听什么‘杀人’,立刻想起了早上温国富跟温大海出门时的那些话。
他们说要是温可昕不乖乖听话,就不客气了。
难道他们真的对姐动手了?
温小山好像血液都凝固了,一瞬间身体凉了一半,后背汗津津的,好似被鬼撞了般,呆愣愣跟着吴庆往大队走。
王菊花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可看看吴庆在,又不敢张嘴了。
一直到温小山接过公安局的电话,他这才稍稍回神。
“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大队的警务人员,你是温小山对吗?”
“……我是,警察同志你们,你们听我解释,我爸跟我哥他们其实都很疼我姐的,可能只是一时失手,我姐小时候还跟男孩儿打过架,反抗起来,两个男人肯定容易磕着碰着她哪儿,他们绝对不是故意的……”
电话那头是公放,一听温小山这话,有些东西就明白了七八分。
看来对温可昕动手这事儿,是早有预谋了。
温小山呼吸急促,两条腿抖的像筛子,狠狠咽了口唾沫,“我,我想问下,我姐怎么样了?”
“温可昕同志好好地,已经回家了。”
地狱到天堂,温小山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哦哦,我还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菊花在听到温可昕没事儿时也松了口气,温小山到底还小,沉不住气。
“谁说没事了。”警员厉声道:“温国富温大海涉嫌故意杀人未遂,已经被我们局正式起诉,办案人员已经在他二人包里搜到作案工具,另外也有目击证人,由于受害人没有严重伤亡,现两人已被我们已故意伤害暂时拘留,你们家尽快让人过来签字。”
温小山是读过高中的,可听了这些话,却一脸迷茫。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姐不是没事儿吗?”
“受害人没事,可作案人已经构成犯罪行为,你们尽快过来吧。”
王菊花也慌了,一把抓住吴队长的胳膊,就差跪下来了,“吴队长,这可咋办啊,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吴庆厌烦掰开王菊花的手,正要拒绝,王菊花忽然想起什么,凑过去低声道:“队长,你忘了我丈夫他们为啥一定要抓温可昕回来了?”
吴庆:“……”
为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吴庆叹了口气,转转眼珠子接过电话,“警察同志,你看这事儿要是能跟温可昕协商协商呢?毕竟温可昕也没事,而且都是一家人,说通不就没事了。”
“对对对,我姐最疼我了,从小我说什么她都答应我!”温小山连连点头。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依照规定,确实可以协商,他们只能答应下来。
这下,几个人都松了口气,温小山连忙找了温可昕之前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
温可昕刚拿到电话,就听见王菊花‘哎哟唔诶’的哭声。
半真半假的,温可昕差点笑出来。
“王菊花,你有话就直说。”
王菊花的哭嚎猛然刹车,终于忍不住,暴露了真面目。
“可昕啊,那可是你亲爹跟大哥,你怎么忍心让他们坐牢啊,我这儿怀了孩子,都说是个男孩儿,这是咱们温家以后的希望啊!这家里要没了他们,往后我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呜呜呜呜……”
温可昕揉揉耳朵,“你要再跟我这儿哭天抹泪,我就挂电话了。”
“我……”王菊花顿时收声,“咳咳,你到底什么意思,把你亲爹送进牢里,不怕遭天谴吗?人在做天在看,不孝顺早晚有报应。”
“你说的对。”
温可昕淡淡道:“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干了丧尽天良的勾当,现在活该送进大牢接受改造。”
“你!”
“我?我什么我?我不孝顺?呵呵,我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别忘了,当年我结婚时候,温国富就说过,户口往外挪,往后不是一窝子的人,我跟你们没关系了,温国富亲口说过的话,你可别忘了。”
当年,温大海娶媳妇,王菊花嫌温家穷一开始不乐意,来温家吃饭一直摆脸色,温可昕不乐意说了她几句,温国富就生气要打温可昕,说温可昕是往外嫁的,王菊花是往里进的,王菊花才是自己人。
这话,温可昕记得一清二楚,现在,也缘分不动还给他们。
“咱们现在是犯罪分子家属跟受害人的关系,我没有骂你算我妈教得好,想想你们干的事儿,还好意思这么不要脸的跟我开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