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头疼鼻塞,比昨天还难受。
她无暇去想为什么谢楚会跟来,酸痛的脖子在走走停停中,近乎无法支撑她坐好。歪过头靠在车窗上,花颜的目光随着窗外风景移动变得飘忽。
途径修路路段,路面颠簸。半眯着眼的花颜,毫无防备地撞在玻璃上。
“咚!”
疼不疼花颜感觉不到,她只知道如果继续晃下去,晕车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谢楚从后排走到花颜身边,俯下身:“后排太颠了,我坐你这?”
花颜自顾不暇,顶着朦朦泪眼,小声回了句:“随便坐。”
很想说些什么,奈何药劲上头,花颜头一歪,二度睡着。
车体还在摇晃,谢楚的手从花颜脖子后侧穿过去,垫在她额头侧方。也因为这样,花颜才能从第二次撞到头的惨案里幸免于难。
不知走了多久,车停在红灯前。随着惯性,花颜从靠窗自然而然地过度到谢楚肩头。
海盐的清爽,让灼烧的呼吸道得到疗愈,花颜终于舒服了不少。
花颜沉浸在海盐铃兰的清香之中,贪婪占有。而在发-情-期的作用下,萦绕在谢楚周边的红豆香,连抑制贴都拦不住。
也许是主人有气无力,那香气温吞,将谢楚轻柔地包围。
没过多久,谢楚和花颜彼此依偎着,闭上眼。
“醒醒!”
宋毓叫醒谢楚,“昨晚累坏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在车上睡着。”
谢楚抬起手环,新增的睡眠记录骗不了人。
“嘘。”谢楚制止宋毓拍卓熙的肩膀,“别叫她。”
病兔子脸通红,呼吸深沉,“就让她睡吧。”
宋毓扶花颜走到车门口,提前下去的谢楚背过身将花颜背起。
宋毓看着脚步很稳的谢楚,忍不住感叹:A的体力就是好。
宋毓是打算留下陪病号,可一通来电让她瞬间脸色大变。她捏着电话嗯了几句,就往门外跑。
“谢楚,你看着点花……卓熙,”宋毓像是火烧屁股,一秒不能多等,“一会儿医生来,我得走了。”
谢楚点点头,走进卓熙房间。唯一的椅子上,堆满了东西。谢楚注视着可怜巴巴的兔子,最终走到椅子前收拾起来。
衣服都洗好了,为什么不能往衣柜里挂?谢楚一件件放进衣柜,椅子上的高塔矮了一截。
剩下主要是摄影集,每一本都很沉。睡前看完就随手堆在椅子上,是有多懒?
再往下,谢楚看到一个药膏。上面的名字应该是西班牙语,谢楚并不认得。
不过几分钟,卓熙的房间被谢楚收拾的井井有条。
有人按门铃,谢楚下去一看是医生。把人接进来,谢楚坐在卓熙身边。
医生捏着棉签在卓熙手背上画圈,刚一碰触,果不其然,睡美人又开始撒娇了。
“我不要打针……”
语气哀切又柔软。
谢楚想安抚,却被卓熙抢先紧紧抓住手。和溺水者看到浮木的反应,如出一辙。
医生绕到另一侧去,谢楚生怕卓熙挣扎,索性由她握着。
发烫的手心贴着她,手很小并不算柔软。谢楚低下头,看到指关节上有一个明显旧伤,位置异常熟悉。
针尖带来疼痛,卓熙加重抓握的力道。十指相扣间,谢楚睁大双眼。
从来她学什么,卓家人就会让卓熙学什么,包括乐器。可单看这只手,明显没有学过任何乐器。
怎么会?
宋毓赶到机场,按照短信发送的停车区域找到一个特别暗的角落。
她刚停下车,就有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
那人推高帽檐,满脸倦容。
“卓熙,你怎么回来了?”宋毓说着,向四周张望。
“我有必须回来的理由。”
卓熙把行李递给宋毓,伸出的手腕,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