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眼神惶恐,擦了擦额头的汗:“柳大人,这种时候了,无需谦让啊。”
络腮胡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上来四个人将柳无故,知府两人牢牢绑住,黑色的布被绑在两人脑后,遮住了眼睛,随后粗暴的推着二人的背:“走。”
一群土匪就这样推着二人走上山,上山的道路崎岖,如今又被遮了眼,但柳无故却像如履平地。
“老子看你那嘴,不是很能说吗?”络腮胡的声音传来:“怎么,现在哑巴了?”
柳无故也不尴尬:“落于你手,自然是要低调做人。”
络腮胡大笑一声:“做人?上了山,我看你只能做鬼,老子定要活刮了你。”
柳无故也笑,却没说话。
他不说话,络腮胡以为他怕了,方才被柳无故指着鼻子骂,如今自然是要讨回来:“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我在笑你。”有人上赶着找骂,柳无故自然不会再放过。
络腮胡狠狠一推他:“笑老子做什么?”
柳无故没如他预想的出糗,依旧走得平稳:
“我笑你虽然是傻逼,但你在做自己,替你感到开心。”
络腮胡虽然不知傻逼是何意,但带着傻字,定然不是好话,正准备做些什么,却听见知府咳嗽了一声。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柳无故被推进一间破屋子里,空气里都是灰尘的味道。
一只浅蓝色唯独头顶鹅黄的鹦鹉飞了出来,成为这破屋里的一抹亮色。
“啾啾,啾。”叫你嘴贱,该。
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柳无故,那张俊美夺目的脸沾上了灰尘,眼被黑布蒙住,显得有些狼狈,以及...脆弱,而他手腕上全是粗绳摩擦产生的红痕。
方才还说着活该的啾崽,别别扭扭的飞到他面前,费劲的用嘴衔开黑布。
柔软的羽毛拂过柳无故的脸,带来微微痒意。
柳无故睁开眼,张嘴第一句:“宝贝,你用嘴衔这么久,口水浸润了黑布现在被你掀到我额头,沾我头上了。”
小肥啾:.....
小肥啾:........
它忍住了朝柳无故吐口水的念头,试图用翅膀将黑布薅下来重新盖在柳无故眼睛上。
朕真傻,真的,心疼谁不好,心疼一条狗。
柳无故忍着笑:“别别别,错了,我知错了。”
知错你倒是收一收你遮不住的笑意啊混蛋!小肥啾气得拿翅膀打他。
门嘎吱作响,一个人推门而入,看到窗门紧闭的房间内突然出现的一只鸟,略微有些疑惑:“哪来的鸟。”
说着他随手关上了门,拿起门口的木棍,就对着空中的鸟打去。
这房间太小,小肥啾避无可避,躲过了第一下,被第二下打中了半边翅膀,跌落在地上。
柳无故赶忙用内力挣开绳索,在那人看来,他一瞬间就到了自己面前。
窒息感顿时袭来,眼前的男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平日里对我非打即啄的鹦鹉,我都舍不得打,你倒是不客气。”
那人挣扎着拍打柳无故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眼神尽是惶恐。
柳无故松开他,那人眼睛睁得极大,已经被扭断脖子,失去了生机。
落在地上的小鹦鹉被温柔的拢在掌心,柳无故检查了它的翅膀,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问题,疼不疼。”
掌心的啾崽扑簌簌的落下眼泪,滴滴砸在柳无故手心,泪珠滚烫。
“啾。”疼。
这声音短而娇,带着说不尽的委屈。
柳无故动作轻柔摸摸它的小脑袋:“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将小鹦鹉哄好,见它的视线落在那人的尸体上,想着阻止他放火烧山的鹦鹉,柳无故短促的笑一声。
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他,竟然养了只善良的福宝。
为了避免它愧疚,柳无故解释了一句:“这是个山匪,杀了便杀了。”
泪眼婆娑的蓝团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杀个人还要自己说服自己,难道这柳无故当真善良?
变成鹦鹉的皇帝陛下已经忘了柳无故毫不留情处置两个婢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