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湘彩萍认同联手碎叶岭,陆沉心中一喜。
若真能汇同碎叶岭攻破清凉川,不仅能出一口恶气,收获定然也不菲,说不定能趁此机会得到一些悟道晶,到时乾坤无距】圆满,仙术有间无间空冥转】便是唾手可得。
见湘彩萍就要动身,陆沉笑道:
“前辈稍等。”
说着,手捏法诀,缓缓摊开左手,随着四方灵气涌来,左手掌心明灭不定,眨眼间,一副画面清晰呈现出来。
湘彩萍面露疑惑,伸头望来。
脸上骤然一僵,只见那画面竟是一张卧榻,榻上躺着三位不罩寸衣的俏丽女子,白滑滑成片,更有一个肥胖如猪的男子在其中来来回回。
不仅如此,还有声音传来:
“孩儿想煞了小娘,那老东西天天守着你们,今日终于得了机会,正好一起耍个痛快。”
“乖孩儿,使力使力”
“来,高一些,我这手段比那老东西如何?”
“呼呼,你行你行”
......
不堪的画面与各种污言秽语一涌而来,一旁的连翘连忙堵住耳朵,紧闭双眼,湘彩萍亦是心中发慌,好在到底是堂堂道君,移开目光,瞬间恢复如常。
“思彤庶母!”
四个字在脑海一闪而过,陆沉尴尬至极,忙道:
“前辈勿怪,晚辈非是有意为之,此人是清凉老人的幼子高封之,我只是想收点利息,不想却污了前辈耳目,恕罪恕罪。”
“休要再言!”
湘彩萍狠狠瞪了陆沉一眼,面露羞恼,陆沉赶紧闭嘴,背过身去,脑海却浮现出湘彩萍方才的音容,一时有些惊艳。
他连忙摇头,驱散心头杂念,神色一动,掌心画面开始逆向旋转。
“阿”
随着一声哀嚎,高封之那颗肥胖的脑袋自掌心具现了出来,脖颈处像是被蛮力硬生生拽断,鲜血和肉茬糅合在一起。
一片猩红。
惨烈无比。
饶是如此,对方仍未咽气,绿豆大的眼珠瞪的熘圆,满眼怨毒和血丝,声音凄厉道:
“是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噗嗤”
说着,张口对着陆沉的面门吐出一口污血。
陆沉脸色不变,眉心玄光一闪,便轻易将污血挡下,头上两只九元煞童同时起身,一左一右落在头颅两侧,合身一扑,扯出了高封之的灵魂。
“便宜你了。”
陆沉随手将头颅抛下山峰,摔的稀巴烂,两只九元煞童裹着高封之的灵魂重新回到斗笠上,摄取了一枚煞种,围着灵魂开始忙碌起来,奈何运气不好,没能炼出第三位九元煞童。
“继续!”
陆沉也不失望,轻吐一口气,再次结印。
“三寸人间!”
随着双手再次摊开,陆沉锁定气息,两只瓜奴在掌心画面中显现,念头一动,随着几声惨叫,两个瓜奴的脑袋被硬生生摘了下来,呈现在掌心。
“好痛!”
“好痛!”
两只瓜奴大叫,在陆沉的掌心滚来滚去,哀嚎不止,一直持续了半柱香才逐渐没了动静,随手将脑袋扔下矮山,陆沉笑道:
“可以动身了。”
连翘神色如常,吐了吐小舌,出声道:
“师叔,我先回秘境了。”
“去吧。”
湘彩萍摆了摆手,神色复杂,又冲着陆沉道:“你这手段确实匪夷所思,我也不及,以后莫要再唤前辈,你我同道相论即可。”
“不敢。”
陆沉笑了笑,并不倨傲。
他虽有手段,可修为终究差了一截,到底与四境道君差距颇大,湘彩萍还好,同是宝瓶宗人,左右不过一个称谓。
可若是其他道君见到,多半要无事生非,谨慎一些才好。
湘彩萍的性子比较冷,见陆沉如此,也不再多言,等连翘回了长春道观,两人又谋划片刻,一同向西赶去,等绕过清凉川,已经出了桑州地界,举目遥望,就见一片漫无边际的蛮荒古林呈现在眼前。
树高百丈,大木遮天,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中兽吼声此起披伏,更有不少头生羊角的黑羊人在树冠上纵横跳跃,如履平地,脸上抹着彩绘,身上穿着兽衣。
或是弯弓搭箭。
或是长啸连连。
“嗖嗖”
一支支淬毒的骨箭木箭划空而过,却伤不到陆沉和湘彩萍分毫,两人毫不停留,继续向西飞遁,半晌后,终于飞出了古林,一座巨大山岳横亘在前方。
这山岳不生大木。
山体也不高,可太过庞大,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座逐渐抬高的天梯,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顽石,在碎石间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草。
偶尔还有湖泊点缀,明珠一般。
“下雨了。”
陆沉抬头望天,只见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已是阴云密布,紧接着,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从天砸落,并且狂风渐起,雨势越来越大。
湘彩萍望着山岳,神色凝重。
陆沉伸手向天,磅礴法力冲天而去,轻轻搅动风云,头顶雨势转小,阴云亦有被驱散的迹象,只是转眼间又重新汇聚,雨势愈大。
陆沉皱了下眉头,滴咕道:
“有些奇怪。”
湘彩萍歪了歪脑袋,解释道:“有人在降雨,范围横跨千余里,笼罩着整个碎叶岭,应该碎叶岭中的道君,你没有道行,自然比不过人家。”
“原来如此。”
陆沉恍然,难怪自己感觉吃力,这无异于同四境道君斗法,以他法力自然远远不及,沉吟道:“竟然人家在忙碌,我们倒是不好现在打搅了。”
湘彩萍诧异地望了陆沉一眼,笑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知礼的。”
陆沉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客随主便,我们又不是恶客。”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湘彩萍上次受伤痊愈,两人相处融洽了许多,不再像是前辈后辈,有了些平辈相处的意境。
“那就等几天吧。”
湘彩萍点头,雨滴尚未落在身上,就自动在头顶消散,分毫不显狼狈,见天色已晚,伸手指了指半山腰,提议道:
“那里有几间石屋,我们可以借宿一晚,正好避避雨。”
陆沉摸了摸袖中的血玉美人,赞同道:
“也好。”
两人都有修为在身,自然不惧风雨,可若是在风雨中傻等着也不妥,于是一同向石屋飞去,落在了石屋外,陆沉上前两步,敲了敲被雨水打湿的木门:
“冬冬冬”
“有人吗?”
“吱呀”
木门敞开,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妇人走出,面有饥色,神情疲弱,头上包着几圈粗布,仅有一对黑羊角露出,很明显的黑羊女,身后还有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在偷偷张望。
妇人被两人不同凡俗的气质和装扮吓了一跳,慌忙去关木门。
“砰!”
陆沉抵住木门,左手从背后伸出,握着一个烤好的蛮牛腿,泛着肉香,至少也有五十斤重,他和善笑了笑:
“借宿一晚,这牛腿便是你们的。”
“咕都”
“咕都”
母子三人狂咽口水,小家伙趴在母亲的腿弯,小手抓着衣衫,“呜呀呜呀”叫着,妇人刚有的警觉立马澹去,冲着陆沉道:
“@#%……&#@??”
陆沉与湘彩萍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全都不会黑羊人的语言,陆沉苦笑一声,开始比划起来。
不久后。
妇人引着两人走进石屋,在外间安顿下来,母子三人则在里间大口剁剁,时不时发出几声稚嫩的欢笑,像是乳兽。
陆沉打量石屋,发现屋顶是用木料和兽皮搭成,因为外面雨势太大,屋内正“滴滴答答”下着小雨,已经积了一滩,另外,屋内除了简陋的陶质炊具,就剩墙壁上挂着的弯刀和角弓有点价值。
除此之外,仅剩一个简单的木板床,铺着几张脏兮兮的兽皮。
“曾”
湘彩萍新奇地取下墙上的弯刀,拔出三寸,见母子三人警觉地从里间探头,又连忙归鞘,陆沉开始收拾房间,先是修好了屋顶,又将屋内杂物规整到一起,接着将一件件物品从秘境取出。
卧榻。
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