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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知寒:【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她一连发了好几个转圈的表情,林白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挺高兴,真的很怕三个人一起去她会尴尬。

这么两天相处下来,林白发现邵知寒是个很简单快乐的姑娘,人很好,她小姨是洒脱,而她是豪爽。

邵知寒又发了句:【对了,你跟她们没见过,正好明天晚上有个饭局,之前就说好的,大家见见面熟悉一下,也商量一下这次入藏的一些事情,你有空么?】

林白怎么可能没空,她现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所事事了,每天、每分每秒都有空。

邵知寒:【行,那我明天来店里找你】

*

第二天,邵知寒下午三点就来了店里,林白换了衣服跟她出来,刚好碰到老板娘挽着个漂亮的姑娘进店里。

如果不是那天跟老板娘聊过,得知了她是颜性恋,林白或许不会多看一眼,只会当老板娘跟朋友一起。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就好像带上了有色眼镜,看两人那姿态神情,就总像是带着一点旖旎之色,关系仿佛是不清不楚的暧昧。

这点猜想得到了老板娘外甥女的认证——邵知寒一瞧见,白眼都快翻进天灵盖里去了,拉着林白就走:“我就没见过排得这么满的,一个月能换十几个,这已经不叫海了,哪个海能装下她,她直接承包太平洋吧。”

林白无声地笑。

“这才三点,去吃晚饭太早了吧?”林白转移话题,“你们约的是几点?”

邵知寒说:“五点。”

她又翻了个白眼:“我提前过来了,因为我实在忍不了了。中午那男的也太傻逼了,我再跟他坐会儿,我感觉都要被传染也变智障了。”

“什么男的?”

邵知寒没好气说:“我妈安排的相亲。救命啊,她是多想赶快把她女儿转手出去啊,居然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了,那男的都谢顶了!”

她一开了个口就吐槽个没完:“那傻逼一坐下就跟我说她见的上一个女生说彩礼要二十万,他觉得太贵了,问我要多少,搞得我像是菜市场里明码标价的猪肉一样!”

林白忍不住笑,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邵知寒骂了几句,又叹气:“我受折磨这么久,没一个男的能看的,我小姨倒好,换男友跟换衣服一样,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林白跟她走在街上,安慰了她一句:“没关系,也不是非得找对象。”

“是啊,宁缺毋滥嘛。”邵知寒说,“可我妈非要给我塞啊,这倒霉老太太。”

林白想起之前她跟老板娘的对话,她跟着入藏就是为了躲她母亲安排的相亲。

邵知寒说:“可不是,催命似的。”

林白不太理解:“有什么好催的?”

邵知寒:“在我妈的观念里呢,二十五岁嫁不出去就是失败,我今年二十四了,你说她急不急。”

林白笑了笑:“那你妈一定认为我很失败——我二十六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邵知寒有点惊讶:“连恋爱都没谈过?我以为你可能没对象,但没想到寡成这样啊。”

林白也不多解释,只是说:“人生的价值不在于另一半,而在于自己。”

“话是这么说,”邵知寒看着她,好奇道,“但你这长相,很明显就是广大直男喜欢的那一款啊,这么多年都没人追?我不信,肯定是你眼光太高了。”

林白问:“广大直男喜欢的那一款是什么?”

邵知寒组织语言:“单纯无害小白花类型的呗。美,但是美得特别没有攻击性,反而是让人想保护的那种,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好苗子,放在影视剧里,那就是令人念念不忘的早死原配白月光。”

“……”林白笑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白问:“美得没攻击性?那有攻击性又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方筱岚么?那个女明星。”邵知寒说,“那就是美得有攻击性的典型啊,人间富贵花在世,特张扬,根本叫人移不开眼睛。”

林白:“……”

她忽然不知道怎么把这对话进行下去,作为方筱岚的前经纪人,装作若无其事在这里和她的一个路人粉讨论这种问题。

好在邵知寒也没想往下继续,她对面前的八卦更感兴趣:“真的没有?难道是我的审美不大众?”

林白如实以告:“上大学的时候,有几个吧,后来工作了,大家都止于社交关系,就没有了。”

“那大学的你都没看上?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

林白摇头:“这和眼光没什么关系。谈恋爱,对我来说并不是基于物质条件上的优秀而进行挑选,得真的喜欢才行。”

“那你这么多年,都没喜欢过谁么?”

林白一怔。

被这么乍然一问,她不知作何回答,半晌没吭声。

之前是那老板娘,现在是邵知寒,跟她聊她淡薄的感情生活,都显得这么惊讶。林白毫不怀疑自己如果想找,一下就能找到一个伴侣。

可她关心的是,她自己并不需要。

似乎从很久以前,她就习惯了独来独往,拒绝人踏入她的内心,和所有人的接触都保持在社交距离之内。

她好像真的不想要,就连最为青涩懵懂的少女时期,她也没有如普通少女一样想象过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模样。

她们并肩而行,准确地说,是林白跟着邵知寒走,她突然从对话之中抽回思绪,看邵知寒带她走的方向越来越偏了,周围也没什么商场和餐馆,直接掠过之前的话题,转而问道:“这是去哪儿?不是说约饭么?”

“哦。”邵知寒说,“现在不是太早了么,我们先去纹身工作室,到时候一起走呗。”

说话间,邵知寒带着她站在了路边一家店面的门口,推开木门径直进入。

没人招待,但可以看见里间有人在工作,还有机器运作的声音。

邵知寒跟林白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里间就有个女生走了出来,齐肩的短发带有几分学生气,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手上带着手套。

她对邵知寒说:“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有得等呢。”

邵知寒:“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女生看向林白:“这位小姐姐是也要跟我们一起入藏的?”

林白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女生说:“我叫巴丽,戴着手套我就不跟你握手了,你们自便,我先去工作了。”

邵知寒跟林白在外头等着,邵知寒随手抽了本前台放着的杂志看,还不忘给林白递上一本。林白在杂志里看到大片极其富有视觉冲击力的纹身,过程中依稀听见里间有人叫疼。

“都来纹身了,就别怕疼。”她模糊听见有个冷淡低沉的女声回复客人,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但那声音太低了,难以捕捉,“快完了。”

林白把所有杂志都翻了两遍,里面的机器声终于停了。

她一抬头,看见一个男人一脸肉痛的表情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

女生嘴里叼着一根电子烟,漫不经心地垂着眼摘手套,袅袅白气从她的唇角上浮,逐渐散开,拨开云雾见青天似的,慢悠悠地露出隐在背后的那张脸,那双眼。

林白手上一松,手里的杂志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