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她的梦里,似乎也有画的出现,
“客官随我来。”掌柜将卫曦带入内院,临街的屋子是饭店,进入内院则是居室,画就画在掌柜的书房里。
书房里收藏了许多古玩字画,说明掌柜也是个喜好古玩之人,“先人得蒙宋之恩典,传世二十于代,子孙守得这几间屋舍,被水淹后,朝廷也曾派了人前来修缮,只可惜,宫殿庙宇不能再复,宋宫之巍峨,今人再也见不到了…”
掌柜对于卫宋的衰落十分惋惜,“修缮过的屋舍也大多都是砖砌,曾经的梁城,如今是看不到一丁点影子了,凭那东京杂记几张白纸又岂能复原旧东京之富丽。”
卫曦瞧了一圈,最后被一幅画所吸引,掌柜便笑道:“看来真真是遇到行家了,这幅画出自翰林图画院侍诏许崇炬之手,已有千年历史了。”
“许崇炬可是卫宋时期的绘画大家,”卫曦盯着画说道,“极擅仕女图,为圣祖皇帝的御用画师,圣祖皇帝的御真就是他画的。”
“看来你对这一朝也有不少的研究。”掌柜说道。
“少时读书,教授们都会讲授,我自己也研究了些。”卫曦回道,但在之前,她仅是知道,却不曾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好奇,好奇得想要刨根问底,又恨不得回到那个时代。
掌柜抬头看着眼前这幅仕女图,画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人,裙侧还有两只嬉戏的花猫。
“圣祖皇帝是爱猫之人,故而皇宫里养着许多猫,我这一幅只是许崇炬最普通的作画,那些有名的字画,如今应该都在四大家族手中吧,相传圣祖皇帝是个文武双全的明君,书法自成一家,绘画更是绝伦,对后世的影响极大。”掌柜说道,“或许卫氏一族手中有圣祖的真迹。”
“许崇炬应该画过很多圣祖皇帝与仁孝章德皇后的画像吧,东京杂记里曾记载过乾元上元图。”卫曦问道。
掌柜摸着胡须点头,“许崇炬被圣祖夸赞成为侍诏,深受盛宠,每逢圣驾巡游必跟随左右,只可惜,那些画像都随着仁孝章德皇后陪葬进了永兴陵,后世再无所知。”
“一张都没留下吗?”卫曦问道。
掌柜摇头,解释道:“除了御真,画师私自画帝王之相是大不敬之罪,许崇炬为特许,而那些画像,是圣祖皇帝赠仁孝章德皇后之物,岂会流传于外呢。”
“如此说来,御真被焚毁,若想要知道圣祖皇帝与仁孝章德皇后的真容,就只能去永兴陵寻找了?”卫曦说道。
“是吧。”掌柜回道,“永兴陵经过加固之后机关重重,圣祖又有极高威望,恐怕那些宝物要永眠地下了。”
卫曦旋即笑了笑,“的确是,卫宋乃我夏族之耀,谁敢打永兴陵的主意呢,莫说四大家族不允,恐怕还会引起众怒。”
“莫要小瞧了人心,我等虽有心维护,然终究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世道混乱,而宁朝廷又无作为,无力统一,如今户部还陷入了危机,永兴陵…”掌柜旋即长叹了一口气,“二圣时期的数十年,可是整个夏族最繁华的全盛之时,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军事,即便是后来的小宪宗中兴也都未能赶上。”
因为处于繁华的盛世,后人便会产生陪葬之物丰厚的想法,然迫于卫宋朝的声望,至今还无人敢对十七陵动手。
从掌柜这儿了解了大致,卫曦拱手谢道:“多谢老板,今日告诉我这些。”
掌柜摇头,“来这儿寻找卫宋古迹的人很多,或因慕名,又或因觊觎财富,前不久就有一对夫妇,是名匠之后,前来寻找古圣遗迹,我只是可惜,后世人没有把梁城发扬,以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天灾是无可避免的事,梁城有他独特的记忆,以后来的人,一定会更多。”卫曦道。
掌柜将卫曦带出门,随后想起了一件事,“哦,我想起来了,那对夫妇最后去了铁塔。”
“铁塔?”
“原是卫宋东京四大名寺开宝寺为供奉阿育王的佛舍利所建的一座木佛塔,因建在福胜禅院,故称福胜塔,后来遭到了电击被焚毁,后人重修改用铁铸,便成了铁塔。”老板解释道,“寺庙早已被黄河水冲毁,如今只剩一座铁塔,就在在梁城东门外的夷山上。”
“多谢。”
卫曦谢过掌柜后在店内简单吃了一些果腹的食物便带着疑惑动身前往了铁塔所在的夷山。
千年一梦,事变桑田,曾经香火旺盛的开宝寺早已不复存在,黄河决堤,将东京城淹没,夷山也因此而毁,附近的殿宇仅剩一些残骸。
卫曦独自一人徒步走到夷山,但此刻的夷山因为洪水,使得地面上移,其高度不能称再之为山,铁塔孤零零的立在荒凉中,陪伴他的只有山间呼啸的狂风与满地的枯枝烂叶。
卫曦在地上看到了踩踏的足迹,塔身好像也被人清扫过了,只不过短短几日,它又结了不少蛛网。
卫曦拾起木棍,将铁塔门洞中的蛛网清扫干净,在清理的过程,触落了灰尘,使那塔身上的雕刻逐渐呈现。
“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