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尘追过去。
他靠近这珠子就觉得滚烫异常,好似神魂都要被灼伤,却见师妹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越祎在句尘惊恐的目光中,伸手戳了一下。
那红珠子如同活了一般,飘到上空,幻化出一个红色的身影。
“凤凰……”句尘眯眸。
这世间居然还有凤凰的残魂。
残魂绕着越祎飞了一圈,停在越祎身边,乖顺地伏下身子。
“小心!”句尘提醒道。
“她不会伤我,”越祎抚着残魂头上的羽毛,道,“为何会被困在此处?”
残魂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有血泪从眼角滴落。
一落到地上,即生出赤红的叶,又颤巍巍地结出一朵花,花中悬着一个水滴状的事物。
句尘恍然,原来这就是“帝女泪”。
残魂贴着越祎的掌心蹭了蹭,又化为珠子,沉入越祎眉心,缓缓消失。
“师妹?”
“她让我,带她回家。”
“回家?家在何处?”
越祎指了指,道:“上界。”
自己本就不是此界之人,这凤凰能如此信任她,或许她也与上界有几分联系。
越祎看到脚边的仙草,从指环空间中拿出一个空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将它摘下,放入其中。
二人在秘境中转了几日,找到了不少珍贵的灵草,越祎几乎将带来的玉瓶装满了。
求如山小秘境中除却灵草,灵兽种类也多,但如今越祎没有品阶高的本命灵剑,不打算着急契约灵兽,见远处的灵兽幼崽憨态可掬,因心情放松,便多看了两眼。
句尘以为她眼馋得难受,宽慰道:“灵兽的事情不急,一百五十年之后众剑大会,只要拿到好的名次,可去天剑谷挑选灵剑,之后随便师妹想抓什么灵兽。”
之后二人离开了秘境,句尘给长老报备了一下,就与越祎一同回了客栈。
转头想说句话,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道:“师妹,你易容干嘛?”
“躲人。”
句尘想到越祎两次从云雨宫脱险,之前体内还有云雨宫大能的力量,虽然与他讲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但也能想象到其中的艰辛。
二人没有回二楼的房间,而是坐在一楼点了些吃食,尝了几口灵兽肉,越祎道:“不错,肉质鲜美。”
忽听旁边的几名修士在说着近日的见闻。
“这云雨宫真是流年不利啊,也是邪门了。”
“可不是,就说那水底吧,无端跑出来那些个灵兽,听说把宫内搅了个天翻地覆……”
越祎微惊,见句尘饶有兴致地听着,笑得灿烂,十足十的幸灾乐祸。
想起句尘之前不知道跑去了何处,连秘境开启都没赶上,不由猜道:“该不会是师兄?”
句尘但笑不语。
越祎心道果然,又听旁边继续聊着。
“……不止呢,之后不是清音谷还去了吗,说云雨宫抢了他们的弟子,还偷了他们的琴,气势汹汹地带着隐空谷的弟子破了阵,云雨宫大能出关都没用,少不了一顿揍。”
“穹古阁是在清音谷走之后去的,说是他们的弟子被云雨宫抓去当炉鼎,带着焚煞门一起,又把他们打了一顿。”
“这焚煞门怎么还掺了一脚啊?”
“不知道,好像不是之前讨要弟子那个事了,是他们魔尊说云雨宫的炉鼎们教坏了他爱徒,可哪里听说过他有收徒啊?真是奇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云雨宫此番可是吃了闷亏,宫主都换了,听说还改了宫规,不但放了不情愿修合欢功法的弟子,连炉鼎也一并放出来了。”
“还算做了件好事。”
“哎,说不准是被揍怕了呢。这宫规啊,听说之前就下来了,是几个老家伙非拦着不让,这些大宗门一闹,才知道抢人抓炉鼎的坏处了。据说有大能重伤闭关之前,还在念叨着什么‘新宫主高瞻远瞩’,‘宫规有理’云云……”
越祎放心了,她之前怕只有最后一条能推行下去,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云雨宫这些年可是神神秘秘的。”
“都是听被放出来的修士说的。”
“话说这新宫主是何人?可是如今美人榜上有名的那几个?”
“嘶——这倒是没听过,问那些被放出来的人吧,也只会摇头,说什么‘不可说,不能说’,让画张像都不愿。”
“想来平平无奇……”
越祎隐去嘴角的笑意,见句尘看了她许久:“?”
句尘挑眉:“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行事作风像一个人呢?”
这回换成了越祎但笑不语。
句尘拿着茶盏的手一抖。
难怪要躲人啊,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弟子出逃的问题。
云雨宫新宫主撇下全宗门的人跑路,若哪天被发现是问道宗弟子……
句尘笑了,那可就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