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雅间里的油灯被吹灭,只剩新修的舞台上点着几根蜡烛,台下琴师拨动琴弦,烛光随着音符闪动,一男一女携手走上舞台。
他们随着琴音相和而唱,讲述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因为误会被迫分离后来破镜重圆相守几年又天人相隔的动人爱情故事。
如泣如诉缱绻动人,孟达看着看着不禁潸然泪下。
“他哭什么?”门外的谢凉非常意外,“这个老顽固居然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因为这就是孟大人跟他发妻的故事。”陈念有感而发,她在调查孟达时意外得知这段往事。
孟达和夫人青梅竹马,后来因为仕途只身来到都城,等他成就一番事业后终于将家乡的恋人接来,八抬大轿三书六聘娶她过门。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孟夫人因病去世,孟达大受打击一蹶不振,这么多年一直思念着亡妻,始终孤身一人未曾续弦,如今已过三十年之久。
孟达还没擦干眼泪,陈念推门而入手持红烛向他行礼,“大人,上菜了。”
传菜小厮将几盘菜送上桌,孟达一撇不禁瞪大瞳孔,他急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震惊的问:“这菜是谁做的,怎么会跟我夫人的手艺一模一样!”
“大人对先夫人真是一往情深,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夫人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你什么意思。”
“回大人,老板知道您思念亡妻,特地寻访先夫人故里,学了几道家常菜,以解您悼念之情。”陈念轻声回答。
“这几道菜所用的原料皆是从夫人故里所寻,快马加鞭运到比翼楼,尽力做到与先夫人的手艺相似,不负大人哀思。”
品尝这口中熟悉的味道,又抬头看看舞台上消失的一双男女,孟达感慨万千,一回头就见谢凉走进来。
“孟大人,失礼了。”
谢凉在门外将陈念和孟达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小丫头居然用这么出其不意的招数,利用孟达对亡妻的思念得到他的认可。
“谢老板费心了。”孟达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迎上谢凉道:“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想不到谢老板为本官做了这么多。”
“从前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向孟大人赔个不是,希望今后能跟大人您跟商会重修旧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谁也没有继续端着的必要,谢凉莞尔一笑,主动抛出橄榄枝。
“谢老板说的对,广贸商会原本应该同气连枝,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发展北弋商业。”孟达拍拍谢凉的肩膀,感叹道:“况且我也老了,以后商会还需要谢老板这样的年轻人支持。”
“孟大人说笑了,您是商会的顶梁柱,往后在下还要靠您带领呢。”
“哪里哪里,过几日商会有个活动,谢老板如果有时间我想交给你操办,就当我们冰释前嫌后的第一次合作如何。”
“乐意至极。”谢凉比了个请的手势,“不如我们坐下详谈。”
之后的谈话非常和谐,两人不仅澄清当年的小误会,还就北弋未来的商业发展交换意见,构筑出十年内的商业蓝图。
两人把酒言欢至深夜,孟达终于起身告辞,谢凉亲自送他出门,跟陈念一起目送马车离开。
路上已经没有行人,比翼楼也临近打烊,任务完成陈念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发现谢凉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我这算考核成功了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孟达,本来想挖点黑料要挟他,没想到他品行端正毫无不良嗜好,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已故的夫人。”
陈念假扮丫鬟混进孟府,发现孟达是个工作狂,每天早出晚归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唯一的业余时间是在夫人的灵堂渡过。
孟府随处都能看到孟达亡妻的东西,好像三十年间她从未离开一样。
“对自己妻子这么痴情一定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动之以情就能讨好他啦。”
“没想到你这么会洞察人心。”
“不是洞察人心,我这叫以诚相待。”陈念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长叹,“像孟大人这么痴心的人,真是世间少有。”
“那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夫人,如果他们真的相伴到老,或许多好的感情都会磨没。”
“你就是酸,孟大人可比你正直。”陈念白了他一眼。
“替孟达说话,你搞清楚谁才是你的老板。”
“恩?”陈念眼睛一亮,冲过来拉住谢凉的手兴奋的问:“你的意思是,我通过喽!”
“你这丫头虽然气人不过还是挺有想法的,搞定广贸商会也算为我赚了不少钱,我的确没用过姑娘当掌柜,不如让你试试。”
“那工钱…..”陈念试探性的问。
“柳掌柜的三倍。”
“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