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永和院,能看得出凌佩瑜打理得十分用心,里里外外井井有条。
女子之间当然少不得谈论胭脂水粉的事,凌佩瑜让时芙进到屋内,特地给她展示了自己的首饰盒,虽比不得旁人的贵重,但许多都出自她自己的手,寓意不同。
她扶着时芙坐在铜镜前,给她试戴朱钗发饰,一边戴一边说:“你从这里面挑几只,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这些就当见面礼吧,这是我第一次送自己做的首饰给别人,你可不要嫌弃。”
时芙当然不会,她从没见过这种首饰,不同于普通发簪是铜丝缠绕其外穿珠点翠,凌佩瑜的簪子没有用多名贵的玉石,而是整支都是银丝缠绕编织呈花状,款式特别。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编法,问及来源,凌佩瑜笑着道:“这是闽南地带的编法,京中少见,我少时曾在那里住过一阵,就记住这种特别的首饰了。”
时芙抚摸着这银丝缠成的花朵,也就只有凌佩瑜这样的小姐会用银丝制钗,京中的首饰多是铜线缠绕,也只有大家小姐才用得起银丝制品,不过就算如此,满京中也找不出和凌佩瑜这里同样的首饰了。
凌家是商贾出身,家主少时就走遍大江南北,最后才在京中安身,即便凌家最后有人为官,还是免不了被人嘲讽一身铜臭气。
凌佩瑜接触得多了家中事务,打理起永和院来也是一把好手,晏司礼见妻子喜欢索性把自己的铺子也任她经营,效果还不错。
出了永和院,时芙看着手里的簪子很是欢喜,她还从没收过谁亲手制作的礼物。
不过看着这簪子,隐约记得在谁头上见过类似的花式,照理来说应该不会。
时芙将簪子交到碧春和红蕖手中,让她们仔细观看:“你们来看看这簪子,花式是不是有些眼熟?”
她感觉自己没记错,最近一定在哪见过相同样式的簪子,但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了。
碧春也没有印象,还是红蕖开口道:“小姐,奴婢倒是在宛盈姑娘头上见过类似的花样。”
宛盈?时芙一听立即警醒起来:“你确定?”
红蕖点了点头。
那姑娘平日里惯会招摇,那日她跟着时芙去给晏夫人请安的时候,就见过宛盈头上带着这种发簪,因为样式质朴与宛盈平日的打扮相差甚远,所以印象深刻。细细观察了好久,也是银丝缠绕制作的。
获得肯定答案的时芙开始想这其中的关系。
这簪子的样式是闽南盛行的花样,京中少见,即便是京中有地方售卖,也该是铜线,小姐们不用这种素朴的发簪,所以在她们之间就没有市场,大多是派给寻常百姓和丫鬟侍从居多,便没有人会甘愿赔本用银丝制作。
宛盈头上的东西来历可就值得怀疑了。
很大可能是从凌佩瑜手里流出来的,具体细节还需要再问问,时芙打算明日再去一趟永和院,顺便提醒红蕖和碧春在明日自己去主院请安时,找个机会确定一下宛盈簪子的来历。
时芙等人回到崇明院,正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她新从凌佩瑜那得了稀罕玩意,到了入寝时,还在镜子前一直端详着,终于引起了晏和的注意。
“那是什么?”晏和开口问道。
“啊?”时芙问道:“你说哪个?”
“这个。”他手指在空中轻点了几下,指着时芙手中拿着的发簪,样式自己却从来没见过:“从哪来的?”
时芙了然的笑了笑,回道:“这是嫂嫂送我的,还是她亲手做的。”
对于凌佩瑜这个人,时芙没有太多的功利心,虽然有很多信息都是从她嘴里漏出来的,但时芙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和自己好好相处,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对她一直抱有敌意。
晏和惊讶的挑了挑眉,他和晏司礼关系不好不坏,如今他们的妻子倒是关系不错,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人生无常。
时芙也看见了晏和欲言又止的表情,从镜前转身问道:“怎么?我们关系不能和睦吗?”
晏和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坐在了床前,示意自己没那个意思。
其实时芙看得出来晏司礼和晏和关系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差,就是不知道两个人互相在别着什么劲,都不肯服软。
总之这都是晏和的私事,时芙也不是要他一定怎么做,还是顺其自然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