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过本人之后,夏油杰就没有了赞成五条悟想法的打算。
虽然这么说……夏油杰却还是抹不去脑中那过于震撼的一幕。
但回归现实,他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中的那个人除了外表相似外,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枯骨白花之中的青年,分明有着最为疯狂的眼神和蛊惑的笑容。
他眼前的灰发少年却自闭又冷淡。
偏偏,除了这种似是而非的记忆,还有诡异的感觉不断的自心底涌动。
就像是拼死只为咬一口的咒灵一样,无法抵挡来自少年的蛊惑。
夏油杰觉得他咒灵吃多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某一个瞬间,也对眼前少年产生了疯狂的想法。
——好饿。
——好想咬。
仿佛在那层薄薄的皮层之下掩埋着什么摄人心魂的东西。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咒灵总是围着深水和枝。
因为他感觉到了蓬勃的,生命的力量自那些血液中蔓延。
但显然夏油杰要更克制,也更内敛。
他面色如常的制止了五条悟。
五条悟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听夏油杰的话。
深水和枝终于摆脱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他回到院子,并没有看到五条悟所描述的溢出的信件。
【因为已经有人替你接受了,剩下的信件也就消失了。】
初作笑了笑说。
没有了外人,人偶跳出了深水和枝的怀抱。
初作的身高约四十厘米,是一副能够揽在怀里的娃娃模样。
原本被固定在眼眶的灰色玻璃眼珠动了动……还挺诡异。
它的脸上画着十分精致的妆容,右眼处大片毁掉的痕迹被头发巧妙的掩盖。
人偶推开门。
深水和枝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因为怕吵醒黄濑,便没有开灯。
人偶在前,他走在后,深水和枝借着从窗外溢入的微弱月光看了眼沙发上睡得正舒服的黄濑,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他回了屋子,躺回床上。
深夜三点。
深水和枝看着卧室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坐在床上没什么睡意。
初作坐在他的被子上。
除了关节和眼珠以外,娃娃是动不了的。
【早点休息吧。】
【嗯。】
……
另一头的五条悟十分痛苦。
他居然梦到了家里的老东西,用那张皱成橘子皮一样的脸拧出一个笑容,掂着拖地的长裙裙角,捏着嗓子娇娇柔柔的喊他:“老婆”。
五条悟“呜哇”了一声从床上扑腾了起来。
他抱着枕头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睡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甩开门,跑到隔壁夏油杰的寝室门口疯狂敲门。
“杰!”
“杰!!”
砰——
夏油杰猛然把门推开,他头发散乱,黑着眼眶,一副随时要倒的模样。
“杰我跟你说——”
五条悟疯狂摇晃着夏油杰,夏油杰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
“你干什么!”
“我跟你说,我刚刚梦见了超级,超级可怕的东西!”
五条悟瞪着那双大眼,满脸什么东西坍塌了似的的崩溃。
夏油杰眯着眼,夏油杰睁了睁眼。
在听到五条悟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噩梦以后,夏油杰笑的气不打一出来。
“我看悟你是被诅咒了吧。”
“啊啊啊啊!”
五条悟崩溃的往地上一躺。
“这样的话就不得不主动去祓除了……”夏油杰笑够了以后才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眼泪,“加油,婚纱一定很合适你,悟。”
五条悟黑着脸,睡眠不足加上熬夜让他的表情看上去阴森又恐怖。
“……好了悟。”
夏油杰的声音还带着没有褪去完的笑意。
“……话说,悟你是故意抢过来拆,把咒灵的目标转接到你身上的吧。”夏油杰想到什么似的出声。
六眼能够参透术式和咒力,他可不信五条悟要是没有默许,会中这种术式。
五条悟撇了撇嘴,“被他拆了的话,说不准就要被吃掉了,反正不是杰你说的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嘛,要不是杰老子才懒得管他,更何况这样的小诅咒对我而言完全不算什么!只不过——好烦啊。”
“……悟,这可不像你。”
夏油杰打了个哈欠,他困的要死。
“……谁知道呢。”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
“……说不准悟你是受到了什么奇奇怪怪能力的影响。”
夏油杰撩了撩头发。
“嘛嘛,不管了。”
五条悟不是死钻牛角尖的性格,他干脆不想了,但还是有些东西他忍不住说了出来:“对了杰,我还在梦里看到杰你穿着丑到爆的僧袍对着我笑得一脸恶心,手里拿着个满是眼睛的东西把玩,哦,头上还多了根线,跟做了开颅手术留下的缝合线一样——超级恶心。”
“你是说我以后去当和尚了?还顺便做了个大手术?”夏油杰摸了摸下巴,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
“谁知道呢。”五条悟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调,“……当时杰的身旁还站着深水和枝。”
“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记得他在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