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终南山上,山间弥漫着缕缕氤氲薄雾,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下一刻,天光破晓,漫天的光华自那天穹之上挥洒而下,洒落在山林之间。
一少年道人正盘坐在山崖青石之上,盘膝打坐,修炼晨功。
看少年模样,年岁应该不过十六七岁,身材修长,面容白皙,鼻若悬胆,虽头上发髻有些散乱,身上也只着一身破旧的粗布道袍,却也丝毫不影响其仪态,当真气质非凡。
山间有清风拂过,吹动着少年道人的发丝,恍惚间,似有缕缕紫色光晕从天空之中汇聚而来,伴随着道人的呼吸吐纳,被其吸纳入身体之中。
如同氤氲仙境般的终南山上,少年道人餐风饮露,吐旧纳新,几如那尘世中的神仙之说一般。
大概一炷香后,天光大亮,李湛也结束了每日的晨修。
“呼...”李湛一口浊气缓缓吐出,雾气如箭,凝儿不散,吹拂得青石下方的青草都压低了头,死死的贴服在地上。
咚!
一声沉闷的钟声从远方传来,回荡在山间,李湛转头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的山林之中,坐落着一片连绵的宫殿群。
那里是全真教的重阳宫,而这一声晨钟,是提醒那些重阳宫的弟子们该做早课了。
‘贫道也该回观用早膳了。’李湛如是想着,起身跳下了青石,转头朝着身后的山道走去。
离山崖不过三四十步的距离,就是李湛的玄清观所在。
虽说现今天下人提起终南山,第一个想起的便会是全真教,但是终南山上可当真不止有全真一家法脉。
或者说,全真教才是那个后来的。
自古以来,终南山都是道家典籍中的名山福地,风水灵脉皆是极好,山中也多有道观佛寺,汇聚了不少隐世修行之人。
只不过几十年前,全真祖师王重阳于终南山修道有成,后又于江湖中人的华山论剑中,力压天下人,夺得了那天下第一的称号。
自此之后,王重阳于终南山上大开山门,广收门徒,并提出儒道释三教合一的理念,吸收兼并了诸多终南山上原有的法脉后,全真教才有了如今之威势。
再加上金朝的册封,全真教俨然已经成了这终南山上的无冕之主。
但终南山上也还是有那么几家未归入全真教旗下的零散法脉留存的,就比如李湛的玄清观。
不过他的玄清观比起比起全真教重阳宫的那一片亭台楼阁,可就差远了。
整个玄清观,也不过占地四分,且十分的破旧,连顶上的飞檐都缺了一角,也就勉强能遮风挡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如今整个玄清观中,也就只要李湛一人,他也不会什么专业的土木活计,更无钱财请人上山来修缮,也只能如此了。
好歹能住人,无倒塌之危也就行了。
回到道观,转进伙房,一看灶上锅里的饭,果然已经煮好了。
他每天清晨五更天起床,洗漱后到伙房引火下米,然后往灶膛里塞进三根小腿粗的干柴,出观晨修,听到重阳宫晨钟而回,灶膛里的木柴也刚好燃尽,锅里的饭也就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