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是鬼怪,是妖魔……”一边,一个青年男子蓬头垢面,浑身血淋淋的,像是吸食了毒雾般,骨瘦如柴,口中不断重复地说道,像发了癔症。
他一说话,口中便掉下一块块血肉。
邢孟认识此人,是寒江城一户富商之子,名叫韩伟永,经常来到红杏楼消费,最喜欢点紫萱作陪。
“难道说,紫萱被韩伟永……吃了?”
不过他印象里,韩伟永虽谈不上肥胖,却也是匀称略壮类型,与现在骨瘦如柴的模样大相径庭。
场面瞬间诡怪起来。
“捕头,这案子你看是因为什么?”邢孟走到一个老捕快跟前,询问道。
“邢公子,别看了,就是这韩伟永发了疯魔病,活活咬死了紫萱,这种案子每年都有,就是近期频繁了些。”老捕快摇头道,这种场面,纵是他也不能多看。
“每年都有,近期频繁?”邢孟目光一顿,他还以为这是偶发事件,没想到竟是一直都有。
他这一世原主不怎么关注这些,每日纵情声色犬马,欢悦宴乐,他才穿越不久,因此也不十分了解。
“是啊,衙门卷宗里都积压了好多,哎,可能是邪祟作乱吧,谁知道呢,上头也不让声张,怕引起动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老捕快严肃道:“邢公子,这里是凶案现场,你是富贵之躯,还是别久待了,免得沾染晦气。”
这是在赶人了。
邢孟点头,瞥了眼已经被盖上白布的紫萱,以及在一旁小声呓语的韩伟永,跨步走出房间。
“这个世界,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安全啊……”
马车内,邢孟手指敲击着太阳穴,凝神思考起来。
“韩伟永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咬人致死?莫非是中了某种病毒,但那捕快说每年都有,若是病毒的话,怎么可能只在这种部分人身上阶段性地出现,那看来,应该是另有原因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一个正常人突然发疯咬死他人,不怕中朊病毒吗?”
想着,已是回到邢府。
邢府位于寒江城内城的富人区,在墉盛长街,隔两条街就是繁华的商业街。
马车停下后,邢孟走入邢府,门口侍立的仆人连声问好。
一走进内院,邢孟直觉感到,气氛不对。
“公子,老爷找你。”小玲迈着轻碎的步子跑来,清秀的眼眸,挺翘的鼻子,非常可爱耐看。
“好。”邢孟伸手,捏了捏小玲的脸蛋,软滑柔润,手感很棒。
随即向着大堂走去。
小玲脸色红成苹果,连脖子根都透着羞红。
她是邢府安排给邢孟的贴身丫鬟,照顾其生活起居,还承担着在婚前进行性启蒙的重任,就像红楼梦里的宝玉袭人。
“爹,您找我?”邢孟看见大厅中,一道雍容华贵的微胖中年站立着,走上前去问道。
“我听管家说,你又支了五十两去红杏楼了?”微胖中年名叫邢桂安,是邢家的掌舵人,一家之主。
“男人,喜欢女色很正常,但千万不要被女色蒙蔽心神,荒废了正事。最近外面不太平,你给我安分待在家里,不要惹是生非。”
不待邢孟回答,邢桂安已是吩咐起来。
他也很是头疼,自家这儿子,读书习武样样不通,吹拉弹唱闺房作乐,却是无师自通,这么下去,家族的生意可就面临着后继无人的窘境。
邢孟是家里老三,老大邢武早年间去了南州,参加了帮会,对家族生意完全不感兴趣,一心扑在练武上,二十好几的人连个女人都没谈过。老二是个姑娘,学点闺秀琴画即可,更不能承担家族生意,而且也在去年嫁了人,只能算半个邢家人了。
“我明白,爹。”邢孟点头,紫萱的死状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初来乍到这个世界,便再跑去跟阎罗报道。
“我说,你……”邢桂安下意识就要斥责,却听邢孟答应下来,不由微微吃惊,欣慰道:“这就好。”
搁以前,邢孟绝对跟他吹鼻子瞪眼不愿意,今天倒是转了性子,倒令邢桂安略略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