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立足房顶,听着下面嘤嘤的哭泣声,放眼四看,目光所及之处,皆无战事,心底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他自当日君山事起,心底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先是君山大战,幸而裴不了及时赶至,否则结果还是两说。
君山之后,日夜兼程而至京城,身心疲累不堪,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到了此刻,诸事平歇,他的体内一滴内力也无了。
李仲深吸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战事平息,其他的事还要处理,暂时松懈不得。
……
“如之奈何,奈何……”
三皇子耳畔再传不来一丝声响,竟是嘴边噙着一抹微笑,如此感慨道。
他微瞥头,余光落在两具躺在血泊中身首分离的尸体上,不禁嗤笑一声。
“我输了,你们也没赢!”
三皇子大笑一声,提剑在脖间一划,鲜血喷涌三尺高,扑通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夕阳的余晖洒落天边,乾阳殿门口的身影缩成一个圆点,格外孤寂,荒谬。
……
除了密宗高手,其他先天高手尽皆陨落,跟随金轮国师、鸠摩智一同到来的吐蕃、金两国的高手原是在京城,时刻观望着城门处大战的情势。
随着声音渐歇,各人心头沉沉,不知是输是赢。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了。
一道巨浪被罡风席卷而起,从天而降,对着众人一拍而下。
这一下来的出人预料,哪里是他们能够避的过的,被这巨浪一冲之下,直接昏死过去,束手被擒。
……
持续多时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硕大的京城内外仍久久归于沉寂,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有胆大的人出来查看情况,发现已经有兵士在收拾各处残局。
“终于结束了……?”
百姓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一口长叹吐出,怔愣了好一会儿。
武林生乱,百姓遭殃。
在武道昌盛的世界里,皇权不一定是巅峰,但百姓一定的底端。
平,百姓苦,乱,百姓苦。
经此一事,文帝虽然安然无恙,但身体却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不几日便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李稷在床前握着文帝的手,安慰道:“皇兄勿忧,如今朝堂各部已然安稳运行,有我在,不会生乱的。”
“是啊,有你在。”
文帝意有所指的感叹一句。
李稷面色微动。
文帝拍拍他的手,道:“阿弟,我知道,你什么都比我出色,在治国方面,你深得父皇真传,这些年显露,已然为天下敬仰,在武学之上,更是天下绝顶,我远远不及。所以,对于我做皇帝,你一直心有郁结……”
“皇兄,你……”
“叫大哥,”文帝微笑着看着他,“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
李稷深深的看着他,嘴唇颤动,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