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第一个想到要利用扫盲班的事让林乔和自己做生意,虽然她感觉林乔好像也不积极,但是一听说把林乔和张巧的坏脾气传出去就想到了这个。
一瞬间大家都想明白了,可不就是这样嘛,拆信的小姑娘心思复杂的,想当扫盲班的老师?怕不是要教大家怎么耍心眼吧。
很快生产队里大家说话的风口就变了,林乔和张巧还借此收获了一波同情。
忙了一圈发现给林乔和张巧两个做嫁衣的王春枝和刘杏都要气死了,更别说为了挽回形象,和生产队的人打好关系而花出去的钱更多了,对林乔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一口,但是也不敢行动,林乔伶牙俐齿的就怕又被她利用。
知青点边缘的小房间内,直到夜幕降临,张巧还对着床上铺着的两张内容完全不一样的信看,一遍遍的。
“林乔,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手里还有些粮食,我要跟他们一起竞争扫盲班老师的工作了,那是满工分,到年底分到的粮食就多,我就能把妹妹接过来。”张巧抬眼,即使在黑暗的油灯下也能看出她眼里的水光。
“妹妹说她很好,但是邻居说妹妹被赶到院子里住了,只有一张塑料布几根竹竿撑起的窝棚”张巧带着哭腔,语气中都是歉疚,“等我有能力我想接她来,和我住一张床,她很乖,不会打扰到你,也不会占用你的地方的,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厚颜无耻,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看到张巧的模样,林乔抿唇,摇摇头:“让妹妹来,我们屋里还有地方,一张很小的床还是放得下的。”
“我出去一趟,你在屋里发泄一下情绪,之后都会好的,”林乔对着张巧说,带好东西就出门了。
她更想说,不用张巧饿着肚子省下粮食去跟队员打好关系争取扫盲班老师的工作,她现在留下的粮食已经不够吃了,但是到底没说出口,还没确定的事儿。
在林乔出去的一瞬间,张巧就控制不住把脸埋进手心里,眼泪掉了下来,对妹妹的心疼,对等妹妹来了之后可能会对林乔造成的麻烦,心思绕成团,怎么也解不开。
林乔先把准备送去食品站的覆盆子干给杨大娘家送去,然后就直奔王支书家里,既然杨大娘有听说那王支书肯定就知道消息。
当王支书听到林乔的问话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上午知道消息,晚上林乔就来问了?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些,他都还没来得及通知生产队里合适的人家。
他这也算是提前得到消息,一般这种通知考试前一个星期才发下来。
不过林乔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能说谎,咳嗽一声说:“也不是公社下发的招聘老师的通知,是学校校长说的,让合适的人去考试,招小学数学老师,是临时工。”
“我们知青能报名吧。”
“能。”
林乔高兴了:“谢谢支书,支书知不知道队里哪家会有多的小学数学书?”
王支书看向林乔,瞧这个机灵劲,刚确定消息就知道找教材准备了:“我家前面两户,那家两个孩子刚小学毕业肯定有,你好好准备就行,通知没下说不定有变数,别大肆宣传。”
“好,不会大肆宣传的,只告诉一个人,”林乔把兜里装的一小布袋覆盆子干全都塞给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小男孩,转身就走,顺道帮想还给她果干的支书把门关上了,冲里面喊:“我有很多果干,支书就不用客气了。”
“这孩子,”王支书无奈,看着又把他手里的覆盆子干抢回去边塞一把进嘴里,边冲他笑的小孙子摇头,只能收下了,之后照顾着点就是了。
晚上的寂静过后,第二天整个生产队更加喧嚣。
大家在一起上工的时候,消息传递得更快了,干活无聊的时候八卦无疑是很好的调剂品,特别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不多见,每个人都津津有味,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事件中心的林乔从知青点到上工的地方,一路走过去能听到关于她八卦的不同版本。
“听说没,昨晚知青点出事了,两波知青打起来了,听说最后是为了扫盲班的工作,那小心思使的。”
“可不是,我看那群知青没一个简单的。”
……
“汪俊那孩子不会真的喜欢林乔吧,要我说只要林乔心不大也行,汪家的条件好。”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没听说昨天晚上的事,林乔说要找个做饭好吃的,顿顿白面的人家,汪家现在可还做不到呢。”
……
两件事情来回传播,等到晚上下工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不知道多少代版本了,林乔就眼看着队里的人分成两拨议论。
一波说她心比天高,连汪俊都看不上,怕是嫁不出去了,另一波说她是不喜欢汪俊故意这么说的,怕被缠上,但是花钱大手大脚是没跑,肯定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少数人是帮她说话的。
她倒是无所谓,她这几天消耗的东西她有数,确实没亏着自己,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之前的她还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过去一年被议论了太多次了,她就不在意了。
但是张巧和杨大娘忍不住,林乔虽然大手大脚了些,但是人家确实有条件啊。
张巧一脸骄傲地反驳:“大娘,您可别说林乔败家了,她能养活自己呢,这不,她做的果干食品站还收了,能赚钱呢。”
“吹牛吧,”听到这话的人明显不相信:“食品站这都好几年没收队里人做的果干了,就收了她做的。”
“还能骗你咋地,”杨大娘一脸你消息太落后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中午我家老头去食品站卖的,一斤卖八毛呢,这一回就把花的钱全收回来了。”
“你们不会合伙骗我们的吧,你的意思是这几天就净赚两块,要是钱那么好挣,我见天都吃上肉了,吹牛也实际点。”
杨大娘撇嘴,仰高了头:“谁稀罕骗你似的,我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