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祖宅位于荣郡城的郊区,很多年前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大地主。
后来就那样没落了,祖宅被敲得七零八落,谢武的父亲谢老太爷吊死在大堂房梁上,后来谢武就带着妻儿老小逃跑离开了,到荣郡城的中心发展起来,事过境迁时代变了风声过去,谢武才回的祖宅重新装修一番,周围的邻居也是奔走四方难再见,原本的富人区彻底荒废了,后人肯定是不会去住了,全当祭奠先祖的地方了。
姜芦彦离开医院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送她回了谢家祖宅,她想来这里拜拜祈求先人保佑,谢武平安无事。
就在谢老太爷过身的大堂,排列整齐的放着谢家先人的牌位,专门负责打扫看家的王伯以前是跟在谢老太爷身边的小厮,以前是负责收租的,谢武重修祖宅后把没有经济收入流浪街头的他请了过来,这一呆又是十几二十年。
王伯已经老的行动不便,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满脸的褶皱沟壑,那双手就像干枯的树皮,他给姜芦彦点上香,恭敬递上:“少奶奶,请。”
姜芦彦双手接过,诚心拜祭祈祷,鞠躬,“请先祖保佑谢家子孙谢武平安健康。”
王伯用浑浊的双眼木然地看着作伴了几十年的牌位,如果真能保佑活人,就请让我下去陪你们吧。
姜芦彦对谢家祖宅并不熟悉,她也不喜欢这阴森森的气氛,就连王伯身上她都觉得带着一股阴森,她拦下坚持要送她出门口的王伯:“王伯,你就不要再送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王伯却坚持,“送少奶奶出门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定然会送少奶奶到家才算尽了本分。”
送到门口,司机已经在等候,姜芦彦说:“王伯,你就回去吧,我有司机接送。”
看到门口的黑色轿车,停在这破旧的地方显得特别高贵,格格不入,王伯觉得很新奇,指着轿车说:“那个盒子跑的是不是比黄包车快?我就见过一两次这玩意,叫,叫汽车是吗?我听老爷还在的时候念叨过他也要买一辆。”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活了过来,眼睛里才透出一丝光亮和生气。
姜芦彦听得笑了,这年代还有人不认得汽车的,不过她了解王伯的情况,这么些年他全心全力打理祖宅,外面的事他一概不过问,与时代脱节也是必然,“对,叫汽车。等哪日我让安磊带你出去兜兜风。”
王伯咧嘴笑了,别在腰间的烟袋随着身子晃荡着,“不敢麻烦小二少爷。”他始终不愿跨越主仆关系,他是一个套在袋子里的人,不愿出来。
姜芦彦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六姐已经做好饭菜等她,“夫人,今天您指定的衣服我已经和服装店的老板嘱咐过了,他说最迟半个月就能给送到家里。”
姜芦彦兴致缺缺,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只听见楼上呯呤啪啦的声音,“楼上怎么回事?”
六姐把她的外套和手提包放好,笑着说:“二少爷回来了,说是亲自给三少爷收拾房间呢。”
姜芦彦这是才想起一直被她遗忘的一件事,她忘记通知远在加拿大留学的小儿子谢安生回家了。
“六姐,你快去翻翻看安生的联系方式。”万一谢安生回来晚了谢武还不得怪到她头上。
谢安磊捋起袖子满头大汗,他平日里是堆了多少东西在谢安生的房间里,怎么搬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当初谢安生被送出国的时候,谢安磊看中他房间的书柜和藏书,谢安生前脚刚走他就霸占了这个房间,一用就是三年,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
姜芦彦突然出面在门口,吓得谢安磊忘记可惜,“哎呦妈呀,你穿高跟鞋怎么走路没声的啦!”
“你脑子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姜芦彦说着看一眼谢安生的房间,“这房间怎么这么乱?你多久没收拾了?”还嫌弃的捂着鼻子,“还一股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