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汗,问玉莲:“什么时辰了?”
晚膳时分长姐突然从汴京回了永嘉,她还未来得及见,谢老太太身边的孔嬷嬷便将她请至荣和院抄经书,说能克她的梦魇之症。
老太太近日并未出府前往佛寺或是道观,也不见高人入府,怎的偏巧在长姐不告回府时,突然有了能克梦魇之症的经书?
谢云初不傻,能将一贯屈己求全的长姐逼得回永嘉,定是出了大事,祖母不愿意她插手长姐的事情,才找了个由头将她扣在荣和院。
“回六郎,刚过子时,还早呢,六郎且安睡,到了时辰奴婢会叫醒六郎,定不会让六郎睡过头耽搁去书院的时辰。”
听玉莲这话的意思,祖母应是打算让她出了荣和院的门,就随祖父一道去书院,避免她去母亲那里见到长姐。
此去书院,五日之后方才能归家,那时事情尘埃落定,即便是她想助长姐,也无能为力了。
昨日被祖母唤来抄经书时,她就隐约猜到祖母的意图,所以私下交代了小厮元宝,若她夜里未归,祖母又派人去苍榕院取她上书院用的箱笼,就让元宝告知长姐和长姐身边的刘妈妈,今日卯时在落霞亭候着她。
长姐的事,她决不能袖手。
玉莲俯身伺候谢云初躺下,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将帐子放下,退了岀去。
她侧身躺在床榻上,脑子里都是长姐嫁入伯爵府后发生的事。
想到苏明航那个混账可能又动手打了长姐,一股郁气涌到她胸前,心口咚咚直响。
苏府那一窝子,包括苏伯爷在内,全都是窝里横,一家人的心眼全都用在了搜刮长姐嫁妆上,称之为下三滥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