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里出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走到存车处温宛翻了半天包,没有找到电动车钥匙。
“小温,车钥匙又找不到了?”打更的张大叔晃着手电筒过来,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是啊这个月第三回,恐怕忘在厨房里了。”
“你说你都多大了?还跟那些毛丫头一样丢三落四,呵呵,长点心吧。”
温宛低头不语,夜风很凉,吹乱她鬓角的斑驳白发,也吹走了她想继续活下去的决心。
她已经四十三岁了,在张大叔眼里,是老的拿不出手的老姑娘。
父母早亡,唯一的妹妹多年不跟她来往,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知心人疼,孤苦伶仃,风里来雨里去形影孤单。
要是从大桥上跳下去,她的尸体多久才会被发现?
温宛趴在桥栏杆上望着漆黑的江面,远处有个挖沙子的工地,机器轰鸣,带来的噪音让人心绪不宁。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她早上就把纸烛带到店里,为这事厨师长还骂了她一通。
跳跃的火苗映红她憔悴的脸庞,温宛盯着烧的通红的纸,嘴角浮出安详的笑容,掏出手机,给妹妹的电话发去一条短信。
“再见了,如果有来生,不做姐妹!”
……
1995年火辣辣的七月,庄南县医院一个普通病房。
温宛忽然觉的脸上冰凉,一睁眼看到温暖抱歉的眼神。
“哎呀姐,我没拿住杯子。”
她住的病床靠门口,有人出去时不小心撞到温暖,那人连忙道歉,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