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跟在冯梦叶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偶尔抬起头看看学姐的背影,“学姐,你男朋友很熟悉这片林子吧?”
“是呀。”冯梦叶停下脚步微微喘了口气,“他从小就喜欢野外,喜欢去大自然探险,S市周边的雾山他几乎都走遍了。可惜我体力不好,那种需要走好几天的,他都是一个人去的,我实在是坚持不来。”
顾紫也跟着停了下来,在一棵树旁靠了靠,“那他自己去的时候,学姐你放心呀?”
“一开始总是会担心的。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没那么担心了,而且走之前他都会把具体行程告诉我。通常都是周六周日去,我有时候回家,大多数都是在学校。看看书,做做课题,我们医学系很多东西都比较忙,所以经常在自习室或者实验室泡到三更半夜的,有时候明明记得前脚他才和我说了要出去,后脚我在解刨室里一个晃神,他就已经回来了。慢慢的,也就没最开始那么担心了。”冯梦叶微微勾起嘴角,“所以他刚开始不见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只是自己去了雾山忘记和我打招呼了,我只要在图书馆自习室多待一会儿,他也就回来了。”
顾紫微微拧了下眉,“学姐,你有没有和警察提过,罗笙学长可能...可能....”
“遇难?”冯梦叶平静的问道,“当然说过。他们找了几天排除了这个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他的装备一样都没带走。”
“就因为这个?”顾紫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
“恩。”冯梦叶无奈的笑了笑,“几年前我们学校也有四个男生被杀了,你知道吧。”
“嗯!”
“虽然说起来,那件案子是在罗笙失踪前一年发生的,其实也就相隔了一个多月,一个是年头,一个是年尾。一个学生的失踪哪比的上四个学生的身亡。警察和学校为了那四个学生已经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一个不见了的学生,能帮忙找一找已经很好了。”
“怎么这样?”
“事实就是这样,只是不见了,没有尸体,没有犯罪痕迹,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不了了之。”
冯梦叶喘匀了气,又接着往前走去,顾紫也跟着她缓步前行。
“说到那四个学生。”冯梦叶忽然皱了皱眉,“他们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倒是有路过他们宿舍楼下,还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从他们宿舍楼后面出来。”
“啊?”这下倒是轮到顾紫受惊了。
“嗯...”冯梦叶歪了歪头,“是不是那天呢?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
“这...学姐你有和警察说过么?”
“没有吧...”冯梦叶想了想,“事情发生之后我正好有个报告要急着交,所以学校发生的这些事儿我都没有精力去了解详细情况,也就只是听寝室的几个闺蜜说个大概,而且我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只是觉得有点像护林员,他们那幢宿舍楼里有住着几个教务处的员工,平时那个护林员也会和那几个员工一起喝个酒什么的,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然后罗笙就失踪了,再然后我就一直在茫然,在惶恐,在疯狂的想他,等我稍微回过神来,警察已经宣布他们四个是自杀了。我那时候也没有心情去管别人,我想警察说的,总不会有问题,而且是那么大的案子。”
“直到今天。”冯梦叶茫然的睁大着眼睛,“你在这片林子里和我提起了罗笙,我才想起这个小插曲。”
随着冯梦叶清细的嗓音,天空中又飘起了几片小雪花,淅淅索索的落在了顾紫的衣服上,头发上,眼眸里。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细小的雪花抿出去,看着冯梦叶,声音不大却又极其清晰的说道,“冯学姐,如果我把自己想象成罗笙学长,和你推断一个过程,你要不要听一听,然后给我一些建议?”
“你说...”冯梦叶语气轻颤,却又坚定无比的说道。
“那天晚上,也许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杀害四个男生的凶手。你知道你没有看到他,但是他不知道,他一定以为你看清了他。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脸,他比较明显的护林员衣物特征也会让你想起他,所以他决心要对你下手。”
“学校人多眼杂,他需要彻底对你进行调查,所以他会跟踪你,会不动声色的向别人打听你。而这些都被罗笙学长发现了。”
“学姐,你还记得那个在河里被发现的尸体么?”
“那个不是罗笙,罗笙没有纹身。”冯梦叶急忙说道。
“我知道。我找到了那个人,他叫陈锚,在东春路上的一家酒吧做兼职服务生,与他熟识的同事和我说,他在我们学校做园丁,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护林员。我和他的同事确认过,他手背上的确有一个船锚形的纹身。”
“那个人已经死了?”冯梦叶露出不解的神情。
顾紫摇了摇头,“应该是说那个做兼职,手上有纹身的护林员已经死了。但是那个人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护林员,我们并不确定。”
冯梦叶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罗笙前辈知道了你有危险之后,应该就想要去阻止他。而以学姐这两年你过的平安无事来看,罗学长应该是成功了,即使没有成功他也在这件事情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而现在,又发生了一个寝室四个女生同时死亡的案子。而那个宿舍,是冯学姐你曾经的宿舍。如果按照常理推论,那个人回来了,他并不是毫无目的的选择6号女生宿舍楼,他是冲着学姐你去的。”
顾紫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能当他潜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间宿舍换了主人,但是他还是动手了。有可能是被起夜的同学发现,也有可能是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
“我们无法得知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那四个男生,又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也不知道他们是用怎样的方式以两个人的个体站在同一个职位上,但是...”
顾紫抬起双眸,往已经能看见屋顶深棕色木头的小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