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副处长年纪不小了，转制后被分配到了警局办公室，做了个文职。但是没三个月就退休了，现在在家里含饴弄孙，听说原本在经文保的时候他也不怎么管事，都是负责些杂事的。”

沈刚翻了翻文件，“处长呢？”

刘莫卿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实话，我个人觉得这个处长嫌疑最大。”他翻开一份文件放到沈刚面前，“重制后他做了政工科副主任，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他可以接触到很多档案，资料，也可以进很多地方。最关键的是。。。”刘莫卿神秘的一笑，“我们抓住刘宗风之后，他辞职了。”

沈刚听了这话，把叼在嘴里的烟在石桌上按熄了，一把抓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现在在哪里知道么？”沈刚边看边问刘莫卿。

“还不清楚。需要调查。”刘莫卿翻开手机看了看，“今天时间太赶了，从资料上看不出什么，明天我去他家里看看。”

沈刚合上文件，“这个不急，即使他有问题，现在也已经脱离我们这个系统了，可能只是一枚弃子。可以慢慢抓证据。笔记鉴定的报告呢？”

刘莫卿从桌上拿了另外一份报告递给沈刚，“两年前，我们局里的法医科和鉴定科是分开来的，现在合并了统一归毛主任管，所以那时候的证据归档都有点不细致。但是这份笔迹报告的存档倒是还在。”刘莫卿指了指那份表示所有遗书都是被害人亲笔书写的报告说道，“你看这个签名。我们局里那时候并没有笔迹鉴定专家，所以他们应该找的是外省市的或者大学教授，但是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这个叫吴枫的人。”

“找局外面的人鉴定不是要附一张鉴定人档案的么？”

刘莫卿摇摇头说道，“没有那种东西。”

沈刚低下头揉了揉眉心，“胡搞。”

曾经，他在柳炽问他是否有信心抵御‘者’的渗透时，信心满满的肯定自己和同事的能力。可是现在……

沈刚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柳炽问这句话的原因，要守住这个城市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对面的那些人无孔不入，在他们看来S市处处都是可乘之机，先不论这次是不是他们搞的鬼，即使是普通的舞弊作案也把他弄得焦头烂额，更别提当人家计划周全的来袭，他们整体就好像是一块豆腐，看似紧密其实处处都是空隙。

“我出来的时候法医鉴定组那里一个小姑娘给我了一份报告。”刘莫卿没有意识到沈刚的担忧，说着就抽了另外一份报告给他，“这次的笔迹分析。”

沈刚接过报告的时候明显一愣，“不是说我们局里没有笔迹鉴定专家么？”

“本来是没有，去年收了一个。”小刘忽然笑的有点腼腆，“队长，你见过没？那个圆圆的眼睛，圆圆脸，扎着个马尾，很可爱的那个。听说是Q大的高材生，痕迹学，化学，生物学三科博士。”

沈刚愣愣的看着刘莫卿，“三科博士来我们这里？”

“嗯嗯，还是现场勘查。”

“啪叽！”沈刚手上的文件就掉到了石桌上，“她脑子没毛病吧？”

“队长，你别这么说嘛，人家肯定是有理想的。”

沈刚看了眼刘莫卿，无奈的低下头摇了摇头，如果刘莫卿说的是个男生，他可能会比较好接受一点，但是是个女孩子，他就有点不舒服。倒不是说他有歧视，只是现场勘查的工作是真的不好做，又苦，又累，又脏。就凭这学历到哪家大公司不是坐着办公室吹吹空调的室内工作？工资还高。现场勘查是什么？就是你趴在案件现场一分一毫的去仔细检查痕迹，如果是室内还好，碰到泥地，湿地，甚至坟地，粪坑，一个女孩子你糟不糟心？等等，圆圆的脸扎个马尾。

“小刘，是不是就是今天你让她检查阳台的那个？”

“是啊是啊。队长你见过了是不是，好可爱。”刘莫卿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彤彤的。

“你小子春心动了？”沈刚心想，怪不得好像觉得以前没怎么见过，“诶？F大那个湖里残尸案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她？”

“毛主任是去年和她订下的，但是要等她处理完B市的学业，所以好像是前天还是昨天刚到来着，本来以为暴风雪太大飞机停航的话要再等几天的，后来听说她还是很守约的做了两天的火车就来了。”

沈刚想起来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不禁笑了笑，“嗯，很敬业。”他翻开了面前的这份笔迹鉴定，果然诸葛罄给的结论是四张遗书都是一个人的笔迹，只不过用了不同的书写方式，结论就是这四封遗书都是伪造的。

“队长，我们要不要把两年前的那四封遗书也拿去给小罄看看呀？”

沈刚抬手就给了刘莫卿一个脑门拍，“叫人家全名。还没怎么认识呢就小罄，你恶不恶心。”

刘莫卿委屈的摸了摸额头，就听沈刚说道，“先别打草惊蛇，这事经文保做的时候上面铁定有人给他们罩着，否则他们哪来那么大胆子，要知道一件案子报上去即使没有犯人需要起诉，那也是最起码有一个副局长是要过目的，况且那是四条人命，肯定有好几个人都看过这份报告，你别说别人，莫诚肯定看了，可是他看了之后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要知道你改纸质文件很简单，但是法医报告和鉴定报告都是上传到电脑里的，就算是我也只有上传，查看的权限没有更改的权限。看报告的人把纸质和电子的一对比就可以发现不一样了，但是经文保的人到今天都没有暴露，毛主任也没有被上面的人询问过，这是为什么？”沈刚想了想接着说道，“上面有一个人在配合他们，那是个权限很高的人，配合着经文保的假报告更改了电脑里的资料。在我们接手这起案件之前他已经改过了，所以我们当时拿到资料的时候才没有发现破绽。人家诸葛罄是新来的，警局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忽然就开始重新核对两年前的笔迹，太引人注目了。”

“看，是一定要让她帮我们重新看的，只是虚掩策划一下，要安排周全。”

“头，没想到你还挺为人家小姑娘着想。”刘莫卿忽然有点酸酸的说。

沈刚反手又打了他的脑门一下，“嘀咕什么呢？我为你想的少了么？”

沈刚站起来把桌上的文件都拾掇到包里，对刘莫卿说道，“明天和我去见一下陈秀，他虽然在经文保也是个吃闲饭的，但是到底是一个部门的，即使都是避着他做的也保不住有露出马脚的时候，陈秀家里势力大，那些人应该不会动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怕被报复，不过我看他是个心大的，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还有告诉那几个小兔崽子，好好排查F大的监控，6号宿舍楼的那个监控虽然看不到全身但是最起码有犯人的半身像，一有发现马上告诉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