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也明白这些是胡掐乱造,但兰姝说得像模像样的,她也不好直说是兰姝胡说八道,只能安抚道:“下回管好自个的嘴巴便是,莫要再让昭妃分神来训你了。”
陈沁雪见太后没有说什么,心下松了口气,转而又要朝兰姝磕头。兰姝柳眉一蹙便躲了开来,挤到魏巧意那一边去,直说:“既是太后娘娘宽宏大量,你还与本宫磕头做什么?都是宫妃,何必磕头来磕头去的。”
兰姝确实也不喜这些,甩了甩帕子又看向魏巧意,说:“巧意,你说是吧?”
魏巧意点点头,说:“这般便是不必的,你究竟是回去给太后娘娘捶腿,还是到边上去坐着,还是快些想好,莫要总在地上这般挪来挪去的。”
陈沁雪听见魏巧意这般形容自己,眼底暗了暗,但抬起头瞬间还是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面对众人,柔柔地点了下头,应道:“那臣妾还是却给太后娘娘捶腿吧。”
太后见陈沁雪选了讨好自己,心情也舒畅许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对兰姝和魏巧意说:“你二人也学学她,这才是咱们大启儿女该有的样子。你们也叫宫妃们都学学,最好能叫皇帝也学一学。”
兰姝微微一笑,也不搭腔,只等了一会儿才对太后说:“方才是太后娘娘唤臣妾来的,也不知这究竟是有什么事儿,臣妾先知晓了才好回去处理宫中事务呢。”
太后见二人都不搭腔,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但见兰姝自己问起了这个,她便也稳了稳情绪好叫自己来教训兰姝。
“是,哀家确是有事才叫你来的。”太后收起笑意,严肃起来看向兰姝,“昨日是愉嫔入宫的日子,可皇上却并未留宿福泉宫,而是去了你那儿,可有此事?”
兰姝本就知晓太后要问这个,自然也不怕,只是说:“太后娘娘既是知晓皇上昨夜到瑶华宫去了,那太后娘娘可知臣妾昨夜没肯叫皇上进门,是叫他去别处的。”
太后愣了一下,她这儿只听说了前半截,当真是不知这后边的事情。
不过太后既是要找兰姝的麻烦,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罚了。
可兰姝却是抢着说:“臣妾知晓昨日是愉嫔妹妹入宫的日子,瞧见皇上来了便知晓今日定是要到福寿宫来一趟的。臣妾愚笨,也不知该如何补救才好,方才叫皇上离了瑶华宫,去哪儿都成,莫要叫臣妾又要在福寿宫挨一顿罚。”
既是兰姝这般说了,太后再罚似乎有些不合适了,一时间只能将一肚子气都咽回去,露出一个颇为勉强的笑容来,说:“是原是这样,那想来是哀家没细问的错了。”
兰姝垂眸时目光落到陈沁雪脸上,轻笑一声,说:“兴许是告诉您这事儿的人忘了后边这茬呢?臣妾想着,将皇上赶走这样的事儿想该已经是阖宫都传遍了才是。”
太后听得兰姝这般说,垂眸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陈沁雪,忽的就想到一个补救的办法。
只见太后猛地甩了陈沁雪一个巴掌,骂道:“留不住皇帝的东西,哀家还听你家老太太说皇帝喜欢你,恐拆散一对佳偶方才叫你入宫,如今竟是这般的喜欢!”
陈沁雪被这一巴掌甩得别过头去,在众人瞧不见的阴暗角落,眼中浓浓恨意几乎盈出眼眶,叫她那温婉柔和的面容变得尤其可怖。可转头瞬间她又是变为那般的温婉柔和,哭着对太后说自己绝没有骗人,说兴许是皇上隔得太久了已经忘了她这个人。
太后在先帝时便觉得一个皇帝有那般多的宫妃,一些时日不见定然连人是如何都记不清了,何况是这样一个秀女。所以她也告诉自己陈沁雪这些话是在理的,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兰姝和魏巧意笑笑,摆摆手让陈沁雪滚回去。
而兰姝只是冷眼看着太后这般拉陈沁雪出来挡枪,想起陈沁雪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心中对太后的未来不禁生出几分怜悯来。
不过她也没有大度到能原谅屡次找茬的太后,这般情绪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太后与陈沁雪会不会不对付起来,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