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是自小便被立为太子,裴景行自然也是明白这些的。
他并不是一朵什么都不知的小白花,他在大启皇宫中沉浮的这些年,自然也明白该如何对付这般传言。
他也明白自己的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明白对方有什么手段。
“到外边去放消息,便说昭妃言语无状冲撞了太后,气得太后发怒罚了她,朕知晓之后便气势汹汹到福寿宫与太后大吵了一架,将太后气病了也不管,只管带着昭妃回来温存。”裴景行看了一眼天色,对身边的朱荣说了这话,“要传得快,还要将这消息的源头指向舅舅家中,你可将朕的意思听明白?”
朱荣点点头,应了一声过后采收:“皇上放心,奴婢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裴景行也相信朱荣的能力,便也并未多言,只是转身进了瑶华宫去,走到床边看了晕厥的兰姝一眼,方才给太医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到外边去说起兰姝的情况如何。
而兰姝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意识时有时无,还感觉到有人在给她喂水。
待差不多小半杯水喝下去后,兰姝方才有些迟钝的缓缓睁开眼来。
睁开眼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寻裴景行,一双凤眸带着浓浓迷茫,待她瞧见听见动静连忙走进来的裴景行方才松了口气一般。
这般先寻裴景行倒也不是因为兰姝有多依赖他,只不过是心中一直记着昏过去之前似乎听见裴景行的声音了,这一睁眼才想确定那是否是自己的臆想,以确定是不是裴景行将自己带了回来。
可裴景行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见她一醒来便找自己,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柔软,往床边一坐便牵起她的手,神色紧张地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兰姝摇摇头,看了一眼在旁边急着要帮她再瞧瞧的太医,对裴景行说:“皇上也不会瞧病,不如叫太医先看看。”
经兰姝这般一说,裴景行才注意到太医就在他身后急着要看看是否还有哪里不适,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的过分紧张,站起身来为太医让了位置。
兰姝确定裴景行在了之后也没多看他一眼,便是太医在这里,她也半点不藏着自己对裴景行的不爱。
至于兰姝那些话算不算无礼,裴景行也无心去计较,只是在朱荣回来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到旁边去说了另一个要传的消息:“你再传一次,便说其实朕并未与太后大吵一架,所谓的气病了也不过是福寿宫的宫人传出来的时候说错了。”
朱荣已明白裴景行的意思,自然半点犹豫都无,应下之后便快步离开瑶华宫去找人办此事。
而兰姝则是躺在床上看向尚且站在外边的裴景行,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不解,不解裴景行这是在做什么。
“你不用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裴景行走进来的时候又与太医说了两句话,方才看向兰姝说起这个。
“好起来?皇上说的好起来是什么好起来,是臣妾仍旧当您那小意温柔的知心小女人吗?”兰姝自嘲地笑了一声,别开眼去没说话。
裴景行也不明白,兰姝为何一会儿想见他,一会儿又变脸得如此之快。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如今太后的目的就是叫他二人离心,叫裴景行想要什么便得不到,得到了什么便会失去。
这一切都是太后报复他这个亲儿子的法子罢了,兰姝是受他牵连,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一些小小的事儿而向兰姝动怒。
这般变脸,便是十分小的一件事。
所以裴景行即便不明白也什么都没有管,只屏退宫人后向兰姝说起自己的计划。
“你与太后为敌,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兰姝挑眉,她还当大启这般风气下,裴景行定然是不会因别的什么原因去惹怒太后的。
“不是,朕仅仅只是……只是不想她这般对你罢了。”裴景行说完这话后连自己都有些惊讶,一时间惊讶于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兰姝则是因这话一挑柳眉,嗤笑一声,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