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不明白他所说到底什么回事儿。
安德烈交叉的食指随即变成一个八字形,继续讨价还价:“至少八万,少于这个数字我血本无归。阁下从我这里中转五十万,因为你手里攥着无数个尸体。”
赵建国仍然不解地瞪着对方。
刘占元狼狈不堪地爬起,开始徒步往回走。他全身几乎被雨水湿透,看起来就像个落汤鸡。上半身衣衫褴褛,下半身溅满污泥。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非常艰难地走回军统的神秘基地。黑衣人一把拦住他的去路,他只能乖乖地等待对方的命令。
一个黑衣人冷若冰霜地吩咐道:“刘站长,司令叫你去见他。”
身心俱疲的刘占元闻言,原本就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急不可耐地加快步伐向前直冲,恨不得直接冲进刘震天的屋里。
看门的黑衣人立即开口提醒他:“司令不在他的房间里,这会儿正在南院的密室里审问共产党呢!”
刘占元茫然地看着对方,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他转念一想,只要刘震天还有见人的意思,哪怕接受对方的审问他也无所谓。即使对方审问的这个歌共产党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建国一拐一瘸地经过通往南院的走廊,他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脚印,以及湿漉漉的水渍。这些痕迹在一尘不染的过道里显得十分抢眼。
站在走廊上负责警戒的黑衣人视若无睹,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步伐蹒跚的刘占元。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刘震天,此时此刻虎视眈眈地立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发号施令。
眼下除了刘震天,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刘占元放在心上。刘占元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原本就有些惊讶的脸上显得更加诧异。
只见常遇春,刘严冬,陆轩,柳叶飞等人,以及来自申城站的军统加上刘震天贴身随从鸦雀无声地站在屋里。他们一个个就像矗立墙角的雕像,挺直的脊背几乎紧贴墙壁。
他们此举都是为了给自己的首领挪出空间。好让他鹤立鸡群一般坐在这个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里。也许是众人紧贴墙壁的缘故,导致这个偌大的房间挤了那么多人,还是显得空荡无比。
刘震天正襟危坐在房间的中央,房子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书桌。他笔直地坐在那张没有靠背的凳子上,双手自然地靠在摊开的膝盖旁,坐立的姿势就像个派头十足的将军。
他纹丝不动地紧盯着眼前的一切,就连双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目光直视着被关在铁栅栏后面的共党谭铁军,那个被申城站长常遇春当做南坡万而拿来邀功的男人。
偌大的房间里鸦雀无声,站在旁边等待命令的军统们只听到他们关押的这个囚徒锁在身上的脚镣拖动的声音。谭铁军若无其事地站在牢笼里,仿佛他面前隔着一睹单向透明的玻璃墙。外面站立的人群可以看到他,他却看不到众人的身影。
谭铁军跟往常一样我行我素,并不因为铁栅栏外面突然多了一群人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他神情自若地面对着身后那堵雪白的墙壁,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因躺下休息时被搞乱的衣服,好像他面前竖着一块穿衣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