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头发已经足够扎个马尾了,涂药的话这些头发就非常麻烦。
有一郎替雪的后脑勺的包涂上了药,然后把药膏放了回去,盯着雪嘱咐,“你自己小心些,不要把药膏蹭掉了,我现在回厨房做饭。”
厨房里无一郎还在原地,有一郎走进来后看着无一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雪的喊声,“二哥,我的狐狸不见了。”
雪说的狐狸是无一郎当初送给自己的狐狸折纸,雪一直把这个狐狸折纸摆放在外面,这会雪把狐狸塞进了被子里,才喊道。
有一郎微微侧头看了一瞬,就绕过无一郎去米桶里舀米了,路过无一郎的时候语气不太好的接了句,“还不快去。”
一直垂着脑袋的无一郎离开了厨房。
无一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雪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厨房,确定了有一郎正在忙碌中的背影,雪松了口气。
与雪相反的是,无一郎在雪原先放置狐狸的地方转了一下。
还是雪觉得无一郎的行为很奇怪,于是雪拍了拍旁边的凳子,“二哥你干什么呢,快来坐。”
“等一下,雪,你的狐狸之前还是放在这里的吧。”无一郎回过头指了一下位置,向雪询问道。
不会吧,无一郎真的以为自己是找不到东西了然后找他。雪从被子里摸出狐狸折纸,小声的喊了声无一郎,提醒了一下对方。
雪双手拿着狐狸晃了晃给无一郎展示了一下,偷偷给无一郎做口型,“借口而已。”
因为怕声音太大,雪就不做声了。
无一郎叹了口气,倒是没什么想法,在雪的身旁坐了下来。没几分钟,无一郎想起了雪的伤,出声询问,“你的伤怎么样,疼吗?”
“大哥给我涂药了,现在没什么感觉了,一开始是真的疼。”
真的吗?无一郎看着雪眼中有着不确定。
“二哥你在怀疑我?”雪发现了无一郎的神情之后,鼓起脸来,“我说得都是真的,二哥你别多想了。”
雪说完后,无一郎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头,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睛虚虚的落在了墙壁上,一时无言。
看来有一郎的话对无一郎的打击还是蛮大的,雪戳了戳无一郎的胳膊,安慰道,“大哥很想保护我们的,他希望我们一家人能一直安稳的生活在一起。鬼杀队的工作其实很危险,大哥会这么反对也不奇怪。”
“大哥肯定有很大的压力。爸爸妈妈去世后,大哥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他得撑起这个家。对于大哥来说,什么都没有你和我重要。”
雪特意拉长加重了“什么”这两个字。
“嗯,我明白了。”无一郎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想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别人,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说话间,无一郎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整个人有些活泼。但是说完后无一郎整个人又沉默了下来,应该是想到有一郎了。
这个嘛,雪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雪不觉得自己能够劝说有一郎的想法,当然无一郎也不行。
从某方面来说,有一郎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坚持己见,很固执。
这件事就这么放下了,整个春天里,天音夫人来了好几次。但是每次无一例外都会被有一郎骂走,雪也不知道天音夫人怎么这么大的毅力。
天音夫人再一次来到时,有一郎的面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于有一郎来说,这个女人不怀好意,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弟弟去加入什么鬼杀队杀鬼。
这么危险的职业,搞不好就会丢掉性命。这个狐狸精三番四次请自己弟弟送死,真的看对方不顺眼极了。有一郎每次都会辱骂她,但是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下次还会继续摆放。
这一次,天音夫人来时,有一郎正在挑水水。有一郎冷眼看着对方如之前一样,还带了东西来。
有一郎真的不喜欢对方,对方怎么骂都不走,这次有一郎朝对方泼了水。有一郎并没有朝对方上身泼水,而是朝她的脚边泼。
即使如此,木桶里的水原先装得很满,有一郎这一泼,天音夫人的和服下摆也溅上了水渍。
天音夫人有些无奈,没有说什么,告辞离去了。无一郎和有一郎吵了起来,无一郎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关心自己的人。
雪像个没头苍蝇,两边一起劝,并没有什么作用。有一郎和无一郎两个人冷战了。
从那天起,有一郎和无一郎就很少说话交谈,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化解两个之间的矛盾。
对无一郎来说,天音夫人时不时上山看望自己和兄长,甚至会带上各种东西来,对方很关心自己一家人,是个好人。而自己的哥哥并不领情,每次都要用粗鄙之语赶走对方,现在甚至用水泼对方。明明天音夫人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
对有一郎来说,天音夫人就是不怀好意的狐狸精,想要诱导自己和不成熟的弟弟去家人那什么鬼杀队送死。
不管雪站在哪个人的立场上,都会觉得对方很有道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两个兄长冷战这件事。
这两个人,无一郎平时还是和之前一样是个小天使,但是一遇到有一郎就沉下脸。有一郎则是一整天都冷着脸,散发气压,夹在中间的雪并不好受。
冬天去年的冷,但是雪没想到今年的夏天也要比去年热的多。
一到了夏天,没有什么有效的避暑手段。外面的林间蝉鸣从早到晚都不绝,吵得人心慌。被这么一搞,雪也变得烦躁了起来,有一郎和无一郎当然也差不多。
雪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冷战能持续这么久,从春末到了盛夏。
因为最近真的很热,雪就喜欢用冷水擦身体,没想到就是这么一遭,竟然感冒了。好废柴,雪默默吐槽。
自从雅子妈妈去世后,雪下山的时候特意去找那个医馆的大夫学了辨认感冒发烧等常见病症的草药,平时和有一郎无一郎一起出去伐木时看见草药也会动手摘。
很遗憾,这些草药对有一郎和无一郎并没有什么用,这两个人就没有生过感冒这种病。雪自己采摘的草药全部进了雪的肚子,也是件神奇的事情。
想着这些事情,雪喝药不小心呛到了,咳嗽了几下。药汤不小心撒了点出来。
有一郎跪坐在雪的床边,见此速度很快拿起旁边的防烫的布料擦了一下,“能不能小心点,算了,还是我帮你端着碗喂你喝吧。”
话音刚落,有一郎从雪手心里端走了药碗,另一只手揽住雪的后背,把药碗微微倾斜。
雪根本无法拒绝,就着有一郎的手喝完了整碗药。救命,真的好苦!雪喝完脸上皱在了一起,面部扭曲。
良药苦口,雪安慰自己。
就这么一会,有一郎塞了块东西到雪的嘴里,自己则端着药碗向厨房走去。
口腔里弥漫起了甜意,是糖果!雪心满意足的躺回了被窝,刚才喝药的痛苦已经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想起有一郎之前的叮嘱,雪拉过薄被盖好,正好盖到小肚子。
可是没过多久,雪只觉得这被子盖着有些热,又悄悄的掀开,露了半边身体在外面,雪安详地闭上了眼。
从厨房回来的有一郎,直接伸手帮雪盖好了被子,身上裹得整整齐齐。雪睁开眼睛,不敢再这样,老老实实的裹好自己的被子。
最后迎着有一郎的目光,拍了拍身上的被子,表示自己盖好了。
在确定雪盖好被子后,有一郎进了自己的被窝。
没过多久,起码雪还没睡着,时不时咳嗽一下,无一郎洗好了澡进来了。
无一郎进来后,正要顺手把门关掉时,有一郎出声:“太热了,把门开着吧。”
雪转头看了一眼,有一郎正闭着眼睛。无一郎没有回答,找了个重物抵住门后就上床睡觉了。
本来雪的身体年龄就不大,周围一安静下来,雪渐渐就困了,眼皮子开始打架。
雪也没挣扎,顺从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