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始乱终弃十三(捉虫)(1 / 2)当渣男拿了白月光剧本(快穿)首页

大雨扑石檐,水花四溅,褚长溪持伞走至雨中,广袖白袍在风雨中翻飞,雨水溅滴伞面,声响叮咚清脆。

卫七跟在他身后,看公子衣摆被雨水溅湿,斑驳水迹,雪白颜色不再,像是染了脏污,卫七目光不由涩涩,提醒道,“公子走慢些,仔细别淋了雨,感染风寒。”

褚长溪抬高伞檐看他一眼,“嗯,多谢。”

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轻落,转瞬便移开了,却让卫七觉得心口融融如火炉,他冷峻的眉目紧绷之下漏出点春光,心中泛起丝丝密密的欢喜,脚步不由跟紧,伞面倾斜,他想再护公子,替公子多挡些风雨。

至殿门口,褚长溪看见殿门外果然跪了不少人,无人以物遮挡,露天跪着衣物已被雨水浇透,天边滚滚黑云,暗沉的光线里,他们像是路边碎石任雨水击打冲刷。

有人察觉到褚公子来了,眸中惊亮,都知帝王今日因何而在此淋雨,于是又慌又喜但也不敢说话,只偷眼往一侧瞧去,顺着他们的视线,褚长溪看见了正坐在墙角下的主角。

他在大雨中靠墙席地坐着,绣着大片烫金龙纹的黑色衣袍尊贵邪性不存,隔着轻烟浓雨,褚长溪隐约看清他一张冷雨浸过的脸惨白,雨水冲落的眼睫下,猩红的一双眼仍死撑着戾气沉沉,又倔又偏执,像被抛弃的孤狼幼崽,濒死边缘仍要露出獠牙。

也不知想到了何事,褚长溪看见他眸中几瞬的痛苦至极,死死咬牙,眼睛也是越来越红。

【系统:这主角怎么看着越来越疯了?】

没理会系统,褚长溪撑伞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雨中跪了一地的宫人,正看到跪在最前方的汪庆面露祈求看他。

汪庆见褚公子迟迟不动,将要忍不住出言劝说时,就见褚公子最终对他微微颔首,随后朝帝王走去,汪庆抹了把脸,直觉有救了。

“长溪……?”

脚步声掩进雨水渐落地面的声响里,等褚长溪走至眼前,昭景煜才有所察觉,看见突然入眼的雪白颜色,他身体僵直了一瞬,才敢抬眼去看。

雨雾朦胧中,褚长溪白衫轮廓正映于眼前雨幕,昭景煜仿佛看见了当年初见,眼前人白衣玉冠,姿容郎绝,手撑一把玉骨纸伞,在西苑门外静静等候了他半日时的模样。

是……是他的长溪。

“长溪,你来了……”

昭景煜仰头,雨水冲的他睁不开眼睛,“你不会再丢弃孤了是不是?”

他嗓音沙哑干涩,仰起的眼睛猩红,眸色阴鸷又疯狂,但声音颤抖,可怜又无助。

“长溪,你别丢弃孤,孤什么都听你的,你别不要孤……”昭景煜似陷入魔怔,浑身发抖,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仿佛眼前人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生死。

这一幕似曾相识,系统提供的存档记录里似乎有这场景,他脱离此世界前和主角分别时,主角也是这般模样。

褚长溪隔着雨帘静静看他,并不言语,眉目如冰雪冷玉,因着之前御花园中的争执,此刻似是更加孤高冷漠。

昭景煜见此面上更是慌的厉害,似已忘记自己现在已是生杀予夺的帝王,他像个被抛弃的幼儿着急得去抓褚长溪袖摆,攥住一小片在手中,就像以此就可以阻止面前人离开他一般,面上恐惧才落下去一点。

雨水浸的他眼睛涩疼,但他不肯眨眼,落进眼中又汇成水流,流出眼眶,像是在流泪一般,水光闪动间眸光似晶莹透亮,小心翼翼问,“长溪,你不会再丢弃孤了是不是?”

【系统:主角这是……疯了?】

【褚长溪:……,不知道。】

“陛下,在这做什么?”褚长溪眉目沉静,终是开口问道。

“陛下”二字吐音稍重,昭景煜面上似迷茫了一瞬,才回神,随后依旧攥紧了手中绸缎,问道,“长溪,你为什么来?”

为什么来?

见他似恢复神智,褚长溪正要侧头看向旁边跪在雨中的宫人,恰有狂风吹掉了他手中的伞,卫七神色一紧,刚要走过去递上自己的伞,就见帝王已经慌忙把伞捡回又撑回褚长溪头上。

卫七脚步顿住,心口的喜悦不知何时被另一种陌生的情绪替代,看着他终生要效忠的主子,竟生起了些微大逆不道的恶意。

“长溪……”

昭景煜给褚长溪撑伞,自己则仍旧落在雨里,隔着雨帘看他,天幕低垂,不甚清明的视物,伞下人似眼里有浅光,似眉目迢迢,天河撒星子,是他挚爱一生难消,从未变过的褚长溪,他头脑昏昏沉沉如有坠石滚落,轰隆隆耳鸣,但他顾不及,只对眼前人用力露出点笑容,“长溪是为孤来的。”

没有再丢弃他……

不是疑问,是陈述。

“……”

“你是为孤来的。”昭景煜自说自话,魔怔和现实似分不清明,颇为疯癫。

他一手撑伞,一手强硬的将褚长溪抱进怀里,像是汲取他身上温度一般,眸光贪婪又温柔,痴迷又阴鸷,他抱得很紧,但又怕弄疼怀里人,拼命压抑克制。

他好怕,好怕长溪再弃他不顾。

【褚长溪:不是发疯,大概是淋雨,加上伤口泡水感染发热烧糊了脑子。】被抱在主角怀里,褚长溪得以感受到,明明雨水冰凉,但主角浑身热度灼烧发烫。

“孤没有迁怒辰王,”昭景煜恍恍惚惚想起今日之事,面色一变,急急承诺,“今后长溪想去何处便去,孤不会再阻拦,孤也可以陪长溪去,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他退开点距离,看怀里人玉容一如仙姿,暗色下淡如月下雪,昭景煜惨白的笑脸,着实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