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安静。
顾景棠目光落在楚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无法忍受这种安静。
来自潜意识的不安,正要给自己找台阶就听见楚宴低沉的嗓音:
“我去收拾客房。”
顾景棠愣了一下,收拾客房?
太过分了,这怎么可以,合着这感情不进反退,还要跟他分房睡!
顾景棠急道:“客房被我改成游戏室了,住不了人。”
说完他心虚的看了眼客房,门关的严实,戳不破他这个禁不起风吹雨打的小谎言。
这会儿顾景棠心情低落,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跟抱怨,但是语气又放的很清软。
“再说了,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睡客房照也顾不到啊……”
楚宴心跟着一紧,他知道,顾景棠不高兴了。
“你腰上有伤,不适合……睡一起。”
主卧的床就是普通规格大小,躺两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男生本来就有些挤,更何况顾景棠睡觉还那么不安分。
“我腰好得很!”
“你看——”
顾景棠随手掀起睡衣下摆,露出一截白莹劲瘦的腰,上边用纱布裹着,从边缘可以看出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
“哎哟,快十一点半了呀!”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
“我这个病患可不能熬夜,熬夜是坏习惯……”
楚宴:“……”
关灯后,某个熬夜大户惆怅的躺在床上,实在是睡不着。
数多少羊都没用,估计羊能被他数睡着,再说了,这乌漆麻黑的也看不见羊,他侧了侧头隐隐约约大概知道楚宴肯定板正又端庄的躺在旁边。
顾景棠悄悄滚了两圈往旁边贴了贴,然后凑近楚宴的耳朵,压低嗓子问:
“小宴宴,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两人肩挨肩,楚宴心跳一点点变快。
他想过了,现在高三学业繁重,不太适合,再等等吧,等高考完了如果那时候顾景棠还是喜欢他的话……
周遭的暧昧开始渐渐升起,顾景棠没把人逼的太紧,楚宴没有直言拒绝就已经够欣喜了,他退了一步。
“我是说,浴室那会儿,你还没回答我身材好不好。”
楚宴噎了下,这一刻心情很复杂。
顾景棠见他不开口,也不在意,可能是气氛太好了,心头一动生出了莫名的勇气。
他索性对着人耳蜗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太突然了,楚宴竟然默不作声的没躲开。
“小宴宴……”顾景棠轻喊了声,忍着心悸用嘴唇轻轻碰了下楚宴的耳垂又用牙齿咬了一口。
百般招惹。
“你要是再不躲,我可就……”
话还没说完,顾景棠猛地被人翻身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楚宴手肘撑在枕头旁边,小心避开了他腰部的伤口。
顾景棠一天嘴上功夫厉害,实际上就是一个纯情小处男,这会儿刷的脸红了个透,紧张的同时又夹杂着巨大的喜悦,他喃喃出声: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说完扬起脸凑到楚宴脖颈又嗅了嗅,是熟悉的柑橘混着树脂的味道。
黑暗中一切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楚宴呼吸不稳,脖颈被顾景棠染上一片湿热的触感。
偏偏有人还要去火上浇油,顾景棠舔了舔唇凑上去索吻,结果没找对地方,颤颤巍巍的落到楚宴的锁骨,然后细微的移动,尽情的放肆,还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窗帘没拉,因此外边的月光洒了进来,卧室里一片银白。
楚宴眼眸漆黑,他避开身下人腰上的伤口,从另一边扣住顾景棠劲瘦的腰往上提了提。
“你就这么着急?”
低沉的声音敲在心口。
顾景棠像是在云端,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楚宴:“想跟喜欢的人贴贴,有问题吗?”
话落,楚宴动作轻柔的吻上了去。
即使隔着衣服,温热的肌肤相触还是瞬间挑动了两个人的神经。
从未有过的肌肤相亲。
两人心跳都很快,咚的敲进了对方心里,嘴里是牙膏留下的草莓味。
顾景棠颤着腰主动张开嘴去回应,太紧张了又没经验,不一会儿就微微喘起了气,那没受伤的手在楚宴的背脊上一顿到处乱摸。
靠,这腰好有劲儿,皮肤也好滑,真好摸。
然后顺着一路向下,冒汗的手心手停在了裤沿,又被人反扣住。
顾景棠脑子一片空白,他说:
“那什么……我帮你吧,不是……我是说我们互帮互助。”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放佛空气都没有流动了。
安静了许久,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最后还是顾景棠一语惊死个人,率先开口,他语气酸溜溜的说:
“咳,看不出来啊……”
来自一个男生的夸奖,但在此时此刻,真是是说了还不如不说。
楚宴听着他这意有所指的话顿时脸一烫,上至耳朵下至脖子,尴尬的几度想开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顾景棠又换了一句话:
“那什么……我身材还可以吧?”
就在他以为楚宴肯定不会说话的时候,听见一道别扭的声音。
“睡觉。”
顾景棠笑的整个床都在颤抖,应了一声后就没开口了,他怕再说着说着躺着的人就要爆炸了,要还续渐进才行,不能太激进,慢慢来。
虽然不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也是朗朗乾坤,干了这么无法描述的事情,还是有点那什么……难为情。
又过了很久,久到楚宴呼吸绵长均匀,顾景棠望着天花板轻叹了口气,最后把脑袋枕在了楚宴的胳膊上,自言自语小声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