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燃喝着果酒,见梅阡独自回来,松了口气:“把人送走了?”
“小师姐,我听他一直喊什么墨玉书蠹。那东西只有青洲皇宫的墨山里有,小师姐不是一直想要吗?”
面对如此有事业心的梅阡,柳花燃只能糊弄:“假书蠹,他就是来坑咱们的。”
梅阡恍然大悟,又伸出大拇指,随即一脸惋惜:“那就让他这么走了?”
柳花燃有点懵:“那,不然呢?”
“算他运气好。小师姐现在要钓宴初照,没空理他。”
“咳——”柳花燃一口酒喷出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小师姐之前让我给他送伤药、送果脯啊。逼他归顺他不愿意,可见这人吃软不吃硬。所以小师姐换了路线,先假装对他好,然后再……”
“停!你暂时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千万不可以说出去,明白吗?”柳花燃在不崩人设的边缘挣扎。
“明白!”梅阡拍胸脯,“钓宴初照的重要程度仅次于偷试卷,小师姐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
今晚灯火通明的不止明珠阁。
凤栖阁里,彩灯高照,丝竹声声。
铺着白色长绒毯的玉榻上,紫裙少女翘着匀称的长腿,抱着一只花斑狸猫,半闭着眼,脚尖随乐声轻晃。
忽然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少女猛然坐起来:“她没买?怎么可能!”
丝竹乍停,狸猫惊跃。
众人战战兢兢。
管才脸色惨白:“事情就是这样。孔师姐,她会不会是真的没钱?”
“蠢啊你!没钱还能办宴会?她每年的零花钱足足有两百多万!”孔雁翎打翻果盘,“她能一夜之间花完两百万?买什么无价之宝啊?”
“是是、孔师姐教训的是。”
一群人大气不敢出。
孔雁翎喃喃:“她怎么会识破书蠹是假的。连我自己都分不出来。”
本想从柳花燃手里狠宰一笔,再用假书蠹坑她一次。谁知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又一人凑上前:“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明天是不是有驯兽课?”孔雁翎想了想,“她新得了雪玉种烈风蛇,定要拿去显摆。过来,听我吩咐去做。”
许久之后,明珠阁恢复安静。
一群人忧心忡忡地向外走,脚步声异常沉重。
分道回各自寝舍前,终于有人开口:“师姐这样,会不会稍显过分,得手之后,柳花燃至少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吧,如果闹到各家长辈面前,只怕不好收场。”
“对啊,万一惊动东君和青帝……”
管才摇头:“你们真不明白?”
“还请管师兄指点。”
“柳花燃明年就要与谢寒檀结亲,你们知道这事吗?”
“四大洲无人不知。”
管才叹气:“很多人认为这是留仙门与雪月剑斋正式结盟的信号,云洲与平沙洲或许会放下过往纷争,共同对外。青洲与云洲接壤,边界线如何划分,一直有争议。孔师姐身为青洲皇族,她遇上周扶可以让,因为周扶是百花洲的人。但她不能让柳花燃。
不然有些人会怎么想?因为留仙门和雪月剑斋快要结盟,所以青洲就怕了?还是青帝怕了东君?”
众人悚然。
管才拍拍一人肩膀,“明天的事,成与不成另说。或许柳花燃运气好,躲过一劫。但孔师姐总要让仙府看见青洲的态度。”
能凑在孔雁翎身边的,多是一点就通、擅长投机的聪明人。
许多人恍然明白,只要东君不想与青帝正面开战,孔雁翎就不会有事。
但是其他参与者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平息东君的愤怒?
投靠一个纨绔,仗她的势,可以欺人可以横行。但最后是飞黄腾达做人上人的多,还是成为炮灰的更多?
落花萧瑟,夏夜的风里多了寒意。
一人满头大汗,低头想走,管才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你紧张什么,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管师兄,我、我没有紧张。”
管才微笑道:“都回去准备吧,莫要扫了孔师姐的兴致。”
……
风和日丽,花瓣飘落池塘,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蓝鲤鱼游在落花下,两短站在枝头悠闲地梳毛。
两套金红交织、腰肩缀满宝石的骑装摆在柳花燃面前,在阳光下闪闪晃人眼。
“这两套都是新到的,小师姐今天穿哪套?”
柳花燃趴在美人榻上,懒懒地翻了个身,气若游丝:“不上课行不行……”她假惺惺地找好理由,“晚上还要去八宝塔探路,先养足精神嘛。”
这么清澈的阳光,这么温柔的轻风,谁想坐在教室里浪费生命。
“小师姐说得对,那就不去了,反正驯兽课不点卯。”梅阡收了骑装,换上果盘。
驯兽课?好像……宴初照也选了这门课。
柳花燃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梳妆!”
是时候验证氪金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