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您没有因此发热,实在是万幸。”
相雪露有些尴尬,昨日一天,她都在马车上坐着躺着,除了吃喝就是睡,哪里会累着,若是被外人知晓了,还以为是她懒惰成性呢。
这厢,青柠有些担心地说:“奴婢听您的嗓子,好似有些嘶哑,奴婢这就去给您去泡一个蜂蜜柚子水来润润喉。”
提到嗓子,相雪露更不自在了起来,她轻咳了一下:“先别急,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问一下你。”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定了定神,问道:“昨夜,你有没有在我的浴室附近,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青柠一脸迷茫:“王妃是指什么声音,奴婢昨晚,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抬头看了看相雪露的表情,挠了挠头,有些不自信地说:“要不,奴婢待会再去问问绿檬和徐嬷嬷她们,确认一下?”
“不用了。”相雪露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得到青柠肯定的答复,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将心暂且放回肚子里。
昨晚的梦境甚至比以往还要真实,具体的某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但是水波的晃动声仿佛还一声一声地响在她的耳侧,久久挥之不去。
此时不同以往,不在府中或者太后宫中,四周并非全部是自己的人。
人多眼杂,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眼下相家正处在要紧的时候,她不希望这时候因为自己的事而横生枝节。
这也是她苏醒以来第一关心的事。
过了会儿,青柠将倒好的蜂蜜柚子水端给她,热腾腾的蜂蜜水顺着她的喉管流入了胃里,暖了半个身子,喉间的沙哑似乎也改善了不少。
暖意沿着胸腔顺着四肢弥漫到身体的每一处,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重新唤醒,恢复活力。
胸口那里也是暖融融的。
这时候,相雪露想起昨夜那双大手在这里留下的凌虐。是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凶狠,仿佛这是他的所有物,理应毫不留情地占有。虽然今日醒来感觉身体各处一切如初,但当时留下的隐隐痛意仿佛还迟迟徘徊在这里,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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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虽然昨夜又做了那样光怪陆离的梦,但用完早膳,也不过才辰时过半。
没有耽误今日的行程。
相雪露不敢想象,若是大家都已整装待发,她却仍睡意朦胧,沉眠梦乡,旁人会怎么想她。
只是,在出发之前,她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臣奉陛下谕旨,领紫衣卫东司精锐,特来护卫晋王妃。”来人声音沉冷似寒铁,仿若金戈击石。
相雪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人:“陛下怎么会派您来?”
其实,不单单是蔺玚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可思议,就连紫衣卫东司精锐会来特地保护一个只是去送葬的王妃都很离谱了。
本朝紫衣卫,作为天子的耳目,本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平日除了监视臣民,无孔不入,缉捕细作,审讯罪犯,就多是出现刺探军情,暗杀敌将等场合。
所行之事,皆为帝王的头等要事,非紧急重大情况,都轮不到他们去处理。
“臣只是奉陛下之命行事。”蔺玚的话语十分简洁,不多说一句废话,就像他的外表以及气质一样。
眼前的男人面容沉静,眼角微敛,眸中隐有寒光射出,却又被很好地收敛其中,不轻易外放。
他的长相并不像寻常武夫般粗犷,反而很是俊朗,肤色白净,偏偏右眼角尾,生了一颗红痣,让人无端地想起,鲜血溅落,雪地红梅的情景。
方才与相雪露说话的时候,他右手始终握着腰间的剑柄,虽然剑未出鞘,却始终有一股闻不到的,浓重的血腥气笼罩在他身侧。
相雪露坐上马车的时候,都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慕容曜,会将这般关键厉害的人物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