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乔成文写的,里面长篇大论,相雪露懒得细看,只看了一个头尾。
大概就是希望她能摒弃前嫌,和乔芊语好好相处,下月去出席一下她的婚宴,给她做个脸。
信笺里还夹着乔芊语的婚帖。
相雪露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一开始就是自己不要脸,到头来却要求别人给他脸。
这不是犯那什么吗。
于是只当乔成文说了一通废话,将信笺连同婚帖一通交给了徐嬷嬷:“让人拿出去烧了。”
这种东西,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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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芊语轻快地走到慕容越的马车前,看他正在指挥着仆从放置东西,便愉悦地直接说:“阿越,晋王妃收下了我们的婚帖。”
“有她来,说不定别人也会对我高看几分。”
她说完这句话,本以为慕容越会感到高兴。
毕竟她的出身算不上好,有个曾当过外室的母亲,在子爵府里也排不上号,配给宗室郡王还差了些。
虽然不喜欢相雪露,不想让她抢了风头,但不得不承认,有相雪露给她做脸,对她来说更有利。
自己未来妻子的地位因此水涨船高,无论如何,对慕容越来说也是给好事。
但话音落下去好久,都没有听到慕容越的回话。
乔芊语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慕容越正冷冷望着她。
“郡王爷……”她有些心惊胆战,试探性地问。
“不是跟你说了吗,此事不用你擅作主张,婚帖的事自有本郡王做主。”
“你以为发了婚帖,她就会来吗?上赶着把脸送给别人打,以后少做这种蠢事,别忘了本郡王娶你的原因。”
慕容越语气十分冷漠,甚至有些严厉,仿佛不是在与自己的未婚妻说话,而是在一个不得力的下属面前训话。
他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跨步进了马车,不再看乔芊语一眼,只余马车的珠帘落下发出的噼啪声。
乔芊语待在原地,望着他马车的方向,半晌没动,手指上被捏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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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祁连山东南麓的路程都是宽敞的官道,马车行驶在上面,平稳又好走,十分舒适。
相雪露头一日过的非常惬意,平素无事就掀开马车帘幕看看外面变化的优美风景,再吃些可口的水果点心,让青柠帮忙揉揉腿,日子很是惬意。
傍晚,送葬的队伍停靠在一所行道旁的官驿里,这里早有人提前来布置好一切,预留下足够的位置。
相雪露一行人十分省心地住了进去。
相雪露的房间,是这间官驿最好的一间,十分宽敞,摆设精致,关键是,有一个人非常大的浴室。
于是,用完晚膳后,她便打算待会舒舒服服地泡一个热水澡。
绿檬帮她在浴桶中放上热水,撒上花瓣,将换洗的衣物也一并准备好。
便礼身邀请相雪露进去。
她在浴室门口的翠鸟衔枝屏风后褪下衣物,仅用浴巾裹住身子,缓步来到浴桶前,用脚尖轻探,试了一下水温,正正将好。
这才抬步踏入桶中。
从白嫩的足尖到纤细的腰肢,再到饱满的胸.脯,细长的脖颈,随着她的慢慢躺下而逐渐消失在水面上。
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将一切美景遮挡,再也不能让人窥探分毫。
相雪露拿起浴桶旁放置的浴球,将之放在水面上。
浴球用花朵和牛奶制成,粘水过后,发出好闻的花香和奶香味。
她将浴球顺着自己纤长的胳膊往下滚动,所到之处留下香甜的气息,令她身上细腻的皮肤更加白皙柔嫩。
深嗅一口空气中的气息,令人想起清甜的玫瑰奶冻的香味,忍不住想吃一口。
热气氤氲到了窗户的玻璃上,将其熏上了一层白雾,看起来朦胧又模糊。
隔绝了室内,却也隔绝了室外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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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芊语白日在慕容越那里受了冷落,夜里越想越委屈,便有些睡不着。
故而半夜在客房外的走廊上散心。
整个官驿是一个巨大的“口”字型,一共建有三层,她的房间本来和相雪露一南一北,距离的有些远,但是漫无目的的散步使她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附近。
远远地看过去,周围的客房灯光已熄,唯有相雪露的那一扇透出昏黄的光芒。
她向那边走去,从窗子旁经过时,本来是随意地望里一扫,也没打算看到什么。
一道声音却使她顿住了脚步。
那道声音从窗子里传来,是一声极微弱的嘤咛声,就像柔弱的小猫在喵叫一样,伸出的小爪子勾得人掏心抓肺。
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