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尴尬的不行。
只有晏紫枝一个人百无聊赖往回走。
反正尴尬的是林寂染又不是他。
北城门与昨天白日一样,悄然开启,欢迎着这群不速之客的进入。
眼见着晏紫枝率先走回去了,其他人也眼观鼻鼻观心的跟上。
他们再次出现在崖城长街上,一切一如昨日一般。
‘百姓’纷纷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
勤恳递上水的中年妇女。
含泪举着水果的娇羞姑娘。
还有颤颤巍巍就要跪倒在地的老妇人。
城内的‘人’瞧见他们,激动到语无伦次。
还是昨日清一色穿着满身绫罗绸缎的女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小弟子惊呼。
“我明白了,这定然是一场循环,就跟我们之前在城外一样,这些百姓也会无休无止的刷新 !”
“岂不是只有破了这个城的局,我们才能出去!”
“那要怎么破局呢?”
“大师兄一定有办法!”
几个小弟子齐刷刷看向林寂染。
折腾了一天,林寂染有点累。
这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破局的时候,大师兄选择保持自己少言寡语的威严,打坐入定。
虽然无妄之境里毫无灵气,等于打个寂寞。
但总比气氛再尴尬要好。
小弟子都很识趣,一个个跟着自家大师兄开始打一个莫须有的坐。
临渊依旧不动如山,站在屋前,目光幽远。
与太微众人隔出好一段距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陌生人。
晏紫枝懒得瞧这群正道人装逼,独自上街溜达。
长街上没什么景色,所有的摊位,桌椅,旗帜,只要是触碰到都会风化,第二天再重新出现。
今日甚至连小皇帝都不见了。
似乎是知道他不需要帮忙,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一个恒久远的东西,永远挂在天上。
就是与日月同辉的那块‘石头’,溯世镜。
一个溯世镜,控制着整座崖山城的命脉。
“溯世镜是神器,普天之下,竟有人能控制神器。”
放眼整个修仙届,若临渊是最强的那个,那根本不可能有别人做到。
因为连临渊也不可能控制神器。
尤其是,安安静静在此封印了三百年的神器。
系统骄傲道:【我绝对不会再给你剧透任何东西!】
“不用你剧透,我对这个兴趣不是很大。”
反正最后都是落在他手里。
晏紫枝的目光,越过数条长街,落在孑然一身的临渊身上。
这个距离太过于遥远,他看不见临渊脸上的表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还在尽力疏远自家小弟子。
为什么呢?
临渊在溯世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系统:【你怎么知道他在溯世镜里看见可怕东西了?!】
系统说完就后悔了,紧紧闭上小嘴巴。
这不等于还是剧透了吗!
大魔头深坑!
晏紫枝无所谓地转开目光,也就错过了临渊感知这边,转身来看的一瞬间。
街边景色,生动有趣。
有稚嫩孩童,在街道边踢简陋的竹篓,一边唱着听不懂的歌谣。
也有妇女在井边打水,对着陶罐对镜自照,将落在额前的那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这些生前被留下的影像,让一切看起来祥和宁静。
没有战乱,没有危险,没有将士的浴血奋战,没有百姓的颠沛流离。
直到夜幕降临。
这一次林寂染早已做好准备,安排数个小弟子一早便打好井中水,天色一暗就把自己给泼得湿漉漉,浑身上下一点儿干的的地方都不许留下。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号角声逐次响起,苍凉悠远的空城之下,他们终于再一次见证了那个震撼的场面。
成群结队的百姓往山崖走去。
即使脸上有着哀戚,也依旧坚定,果决。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悍然赴死。
“我们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吧?白天城门打不开,晚上只有跳崖这一条绝路,难道我们会被永远这样困在无望之境里?”
有小弟子被眼前第一次看见的景象给吓到了,回想到之前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几乎要瑟瑟发抖。
也有人紧紧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的尖叫惊动外面的人。
“我会带你们出去。”林寂染安抚完几个小弟子,森冷的目光看向晏紫枝。
这一次,他还会耍什么花样?
所有百姓再一次随着月色往城门口走去,林寂染跟小弟们都混在人群中。
只有晏紫枝,跟闲庭信步似的,赤着足不急不缓走着。
他倒是不着急,相九戎可急了:“你再不走快点,那个该死的魔将军又要出现!”
被硬生生拔掉鸟尾巴的印象实在是太深。
每一根都通入骨髓啊。
相九戎觉得,对比之下还是临渊切起来更无痛一点。
尽管昨晚晏紫枝已经给他演示了一边如何杀魔将军,可是少主对自己忽然失去了自信。
万一呢,万一那个魔将军只接受晏紫枝的树枝怎么办?
“我就是在等他。”晏紫枝光滑白皙的脚踝,停留在距离城门不到十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