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我耽误了阮阮姑娘看诊,姑娘请便。”唐满城说着便起身要走,忽又折回来一揖:“愿阮阮姑娘早日康复,唐某告辞了。”
陶妈妈看着唐满城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中,等再回头,又见阮阮耳垂儿微红,面如微醺,越发陷入了惶恐之中——主子让他把人看好,但眼下这形式却有些郎情妾意的苗头了,不好……大大的不好啊!
昨儿她还听楼里采买的小厮私下议论,说是如今平康城里卖得最好的话本叫:《风流状元俏舞姬》。
这话本子莫不是暗指……
陶妈妈越想越觉得脖颈发凉,侯爷若看到了《风流状元俏舞姬》,不知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陶妈妈摸着自己的颈子,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来自陶嫣然的怨气 一百斛】
忽然来的怨气,让阮阮觉得无辜,她抬头看向陶妈妈,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怎样问才不会惹她怀疑,半晌只能可怜巴巴地闭了嘴。
下月十二是花朝节,教坊司在城外浮玉山下举行祭典,请了十二位舞妓扮演花神,阮阮也被邀请参加,那日庆典不止平康城的百姓会去观礼,平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也要出席与民同乐。
如今时间已不足半月,阮阮只能比平日更加用起功来,用过午膳,阮阮只在软榻上小憩片刻,便去了三楼敞间练习。
别人看她身姿灵巧,其实要做那些动作是非常难的,她是从小就开始练舞的,有很严厉的师父,有日夜不停的苦练,更有因苦练而不停增加的伤病。
但她一直很怕疼,所以小时候常常哭着练,祁慎有时看到她哭,会摸摸她的头说:乖乖练舞,否则晚饭就不用吃了。
然后阮阮会哭得更大声。
在阮阮的心里,那是很漫长很难熬的一段岁月,好在都过去了,她现在练功时也不会哭了……
但为花朝节排练的舞却遇到了困难,反弹琵琶的动作她始终不满意,咬牙练了两个时辰,直到双腿发软,动作才算有了点样子。
阮阮在窗前稍稍站了一会儿,又饮了绿岫新泡的香茶,才恢复了些力气。
如今天黑得早,才到晚膳时间楼内便掌了灯,阮阮累极了,也不想吃东西,只想沐浴后睡个好觉,谁知一进门,便见软榻上斜躺着个人。
这人生得一副似魔似仙容貌,因为刚刚沐浴过,一头墨发披散着,衬得他越发的邪魅。
他穿着一件玄色长袍,慵懒斜靠在软枕上,眼角眉梢都带着让阮阮腿软的……欲念。
就是欲念。
他的眼神分明很冷淡,甚至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可偏偏眼角眉梢又都是欲念,无比矛盾,又无比自然。
只不过此时祁慎并未看阮阮,他在看一本书,书封上是一个穿着官袍的玉面男子和一个穿着暴露红色舞衣的少女,旁边还写着一行字:风流状元俏舞姬。
阮阮不禁张大了眼睛:原来侯爷喜欢看这种东西啊!
“过来。”祁慎对阮阮伸出修长的手,头却没抬——他依旧在认真看着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