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不禁在心中感叹:【平康城还是好人多呀!】
气喘吁吁的威猛大人没好气剜了阮阮一眼:【是呀,好人都让你遇上了。】
阮阮被威猛大人一噎,又看了看躺了满地的“好人”,有些心虚。
那乞丐想走,却被官兵拦住,为首一人要查验他的籍契,他在怀里掏了半天,都快掏出火星子了,也没拿出籍契来,最后只得双手一摊:“我逃荒来的,籍契路上弄丢了。”
为首的官兵脸色一冷:“如今城内戒严,可疑人员一律不能放过,你也随我们回府衙去。”
见自己的救命恩人要被抓走,阮阮急道:“他是好人!”
谁知那带头的官兵只是稍稍停顿,便让人将年轻乞丐带走了,他缓了缓脸色,又对阮阮道:“姑娘也请随我们去府衙录一下口供。”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绿岫应该已经回到清阴阁了,不知祁慎现在是什么反应,是怒气滔天?还是阴狠疯狂?不管哪一种,想想就让阮阮觉得自己已经死透了。
见阮阮一张白皙的小脸皱成了包子,神情可怜,带头的官兵也有些心软,安慰道:“姑娘莫要惊慌,我可派人去通知姑娘的家人来府衙,等姑娘录完口供,便可回家去了。”
阮阮想了想,说自己住在玉带巷的清阴阁。
带头的官兵一愣:“姑娘是……白阮阮?”
-------------------------------------
府衙的主官此时早已回家了,只有当值的文书和守门的官兵在,阮阮一进府衙,便得到了极尊贵的对待。
好茶好水伺候着,阮阮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了,文书一字一句地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二十多个府衙值守的卫兵“恰巧”路过。
这些官兵手中并不宽裕,很多都只能做到温饱,更没有闲钱去清阴阁消遣,但阮阮在今年上元节跳了酬神舞,让很多人看过难忘,平日见不到的人如今就在眼前,自然有人想多瞧几眼。
“你小子傻乐什么呢!”张头一拍傻乐下属的后脑勺,满脸的无奈。
那年轻的官兵依旧痴痴看着阮阮,拍着张头的手赞叹道:“头儿你看,阮阮姑娘是真好看啊!”
“醒醒吧你,人家和咱们可不是一路人,别做梦了。”张头叹了口气,拍了拍犹在做梦的年轻官兵:“接她的马车来了,让崔文书快些录,这姑娘今日受了惊吓,早些让人回去。”
从府衙出来前,阮阮还替那乞丐求了半天的情,说那乞丐是好人,奈何因乞丐拿不出籍契来,张头愣是不肯放人。阮阮无奈,只能先出来再想办法。
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府衙门口,车夫是清阴阁的车夫,车边站着的是绿岫,但阮阮却隐隐感觉到了一股阴沉的压力,这股子阴沉劲儿让阮阮后脊发凉。
她的脚像是灌了铅,每下一个台阶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绿岫满是怨恨的眼睛看着她。
阮阮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来,最后只能讪讪地扯了扯嘴角。
【来自绿岫的怨恨五百斛】
啊,五百斛,绿岫也出息了,已经要赶上祁慎了,她可真是个宝藏啊!
【来自绿岫的杀意一千斛】
阮阮的小脚挪不动了,绿岫要杀她了……她要不先跑回府衙去躲一躲?
见阮阮磨磨蹭蹭,绿岫不禁催促:“姑娘快上车吧。”
阮阮仔细打量绿岫,见她手里没拿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乖乖点点头走到车前。
她想问绿岫:侯爷知道我丢了吗?
正想着如何开口,马车里男人阴冷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中: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