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暗叹瞿经赋执念之深,这在修士中倒是非常少见,能够阻碍他们的往往只有心魔,只要能增进修为,那便道心无碍。
看来那名冰面人真是干过些罪孽深重的恶行,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齐南偏头打量起这位多年未见的师兄。
瞿经赋身上早已不见往日丰神俊朗的风度,似乎被三年的奔波洗净了本属于青年的意气风发,此时在他的身上仅剩中年失意男人的颓丧孤寂。
这种名为‘认命’的宿命,齐南在步入社会后也曾体验过,后来才学会了圆滑处世,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斤斤计较的俗人。
“齐师弟看起来已经没有疑问了,那么到我提问了,关于栾师妹,她……”
齐南闻言,露出一丝苦笑。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罗曼凝从河城坊返回宗门时,应该已经将荒村一行的遭遇告知瞿经赋了。
“栾师妹与她的那位师尊,死……”说到这儿,瞿经赋哽咽了一会,继续问道:“死在了黑潮之中吗?”
齐南正在措辞准备道出荒村之事,却没想到瞿经赋抛来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能认为罗曼凝根本没有交代荒村遭遇栾宵月之事,而是利用宗内传言应付一下瞿经赋。
罗曼凝,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之,还是配合她的话说下去吧,毕竟真相有些荒诞缺乏真实性,什么心性大变,什么天上之主,实在过于跳脱,不切实际。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们一行人正在逃离黑潮范围,或许是罗师妹在偶然见到了栾师妹的身影吧。”
瞿经赋神色黯然,仰天长叹,双眼呆滞,无力地张了两下嘴巴,发出朽木般无生气的声音。
“这样啊。”
懵懂的少年在刻似乎已经死去。
沉寂了许久,他缓缓挺直腰杆,偏头对齐南说道:“齐师弟,多谢你告知的消息,既然两名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看来宗内流传的消息属实,如此一来,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安心?什么意思?应该说的不是栾师妹的事。
齐南正要追问,结果瞿经赋嘴里念叨着:“这个宗门真是让人失望呀,哈哈哈……”
然后十指交叠抱着后脑勺,仰头向天,姿态肆意,自顾自地离开了。
又哈哈上了?你也犯病是吧?
齐南有要事在身,懒得追上去猜谜浪费时间,加快脚步往书山楼赶去。
好巧不巧,刚走到后门,便瞧见古玉成正站在门外,身边散乱一地书籍。
只见他伸长脖颈往楼内探,还伸手往里头指,嘴里嚷嚷着。
“小小书山楼!不待也罢!”
话音刚落,楼内探出一人的脑袋,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
古玉成话锋一转,连忙灿笑道:“弟子说刚才说马上就收拾妥当,这就消失在您面前。”
“速速收拾,别搁那碍眼!”
“是是是,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