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苟命,怎么就这么难呢...
虞楚楚一边自暴自弃式往嘴里灌茶,一边为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暗暗痛哭流涕,这还不如一上来就让她狗带算了,早死早超生,总比像现在这样一边出卖灵魂还要一边提心吊胆,这就像软刀子磨肉,虽然肉.体还是健全,但她的心灵已经千创百孔。
虞楚楚抽了一下鼻子,举起茶杯,心中戚戚然——
敬自己。
虽然这辆马车看起来是真的破旧的不行,但使用感绝对满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驾车的人技术过于高超,或者是马车轮子本身的平衡性能完美,虞楚楚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很大的颠簸感。
马车外很安静,只听得到车轱辘缓缓前行发出的“吱呀”响动,再就是“嗒嗒”的马蹄声。
虞楚楚悄悄瞥了一眼太子,他身上拢了一件洁白的的狐裘大氅,就那么歪歪斜斜的靠在铺了厚厚一层天鹅绒毯的软榻上,墨色的长发就那么随意铺散开,应该是在闭眼假寐,如鸦羽般的黑睫耷拉着,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中,就仿佛一条软弱无骨的美人鱼,不,是美人蛇,还是浑身带刺稍不注意就能被戳死的那种。
虞楚楚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牙疼。
卿本佳人,奈何是个蛇精病!
书中对太子的描写其实并不多,毕竟在主角即正义的剧情背景下,就算是太子,那也只不过是一个为了衬托主角真善美的高级炮灰。
想到这,虞楚楚愤愤不平的心得到了诡异的安慰。
都是要狗带的人,还分什么你我他?
不,还是要分的。
太子可以折磨她,而她不能反攻。
呔!
虞楚楚崛起三秒,又萎了。
看着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太子,虞楚楚目光闪烁,然后就开始发呆。
书中对太子的性格概括就是一个大写的蛇精病,喜怒无常暴戾嗜血杀人不眨眼,总而言之,一切用来形容暴君的词汇都可以套在他身上,就是一个行走的人肉收割机。
有病是真的,毕竟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让人天天对着他嚎丧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可暴戾嗜血嘛...
虞楚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头还完完整整在脖子上挂着,所以,这位是打算跟老猫逗小鼠崽似的先使劲遛?等遛到半死不活了再一巴掌拍死?
虞楚楚打了个哆嗦。
眼前闪过四个大字——
前途无望!
虞楚楚悄悄揭开车帘子往外瞥了一眼,秩序井然的铁甲侍卫护卫在马车周围,将这俩马车保护的严严实实,务必达到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的效果,后头装着太子出行用具的马车也是同样的待遇,长长的车队蜿蜒看不到头,就很拉风。
想逃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荒郊野岭的就算是逃出去了估计也是暴尸荒野被野兽啃的下场。
虞楚楚毫不犹豫的掐断了想暗搓搓逃跑的想法。
太子在小憩,虞楚楚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就怕不小心把这位吵醒了又给她整出些什么幺蛾子,这种难得的宁静实在是太可贵了。
车队还在继续前进,马车里很安静,虞楚楚起先还打起精神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发状况,但车里铺着的绒毯子实在是太软了,加上偶尔摇晃的马车,就跟婴儿的摇摇车似的,摇着摇着,虞楚楚的眼皮就忍不住往下耷拉,耷拉着耷拉着,意识越来越混沌,到最后,彻底没了意识。
听到轻微的鼾声响起,一直闭眼假寐的燕璟终于睁开了眼,眼底清明,哪里有睡过的样子?
燕璟睡眠浅,稍有一点响动就夜不能寐,更不用说是在马车上了。
听到浅浅的鼾声以及咯吱咯吱的磨牙声,燕璟皱了皱眉,准确的找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看着跟只小兽似的,蜷缩着身子趴在小桌几上,睡得昏天黑地时不时还砸吧两下嘴的某丫鬟,燕璟偏了偏头,长如绸缎的黑发顺着滑了下来,眼底意味不明,然后就是若有所思。
磨牙声还在继续,吱吱呀呀,让人听了舌根发酸,心中徒生燥意,或许,可以直接将她丢下去。
燕璟眸子缓缓眯起,狭长的墨眸溢出丝丝缕缕的森然笑意,单手撑着额头,苍白矍瘦的手指抵着太阳穴轻按。
无趣的日子过得太久,是该多点新花样了。
燕璟漫不经心的想着。
.
虞楚楚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不知道睡了多久,但虞楚楚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毕竟没毯子可以裹。
好嘛,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愧是她!
虞楚楚擦了擦唇边湿漉漉的口水,在心中为自己的胆子之大点了个赞。
就是不知道太子醒了没?
虞楚楚暗搓搓抬头,准备去看大佬的动静。
刚一抬头,就看见原本应该还在假寐的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坐在软榻上,低垂着眉眼,微屈的腿上还放着一个特别眼熟的硕大包裹。
看着太子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挂着的那片红的不能再红的轻薄布料,虞楚楚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就跟炸烟花似的噼里啪啦全炸了。
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