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男女之事极度厌恶的她,仍旧没有办法将对其的反感与抵触掩藏得十全十美。
窗帘是拉上的,黑不见五指,缝隙里透进来一点院子里的灯光。她回想,窗帘好像一直是拉上的,无论开灯与否,让人在里面不知不觉地晨昏不辩、日夜不分。
也好,这样大魔王就窥视不到她那细微的情绪了。
不过她忘了,大魔王生于黑暗,对黑暗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黑暗里,单邪整个人压下来。五指缓慢穿过她头发,倏地握紧,贴着她耳朵像是警告又像是祈求,轻声昵语:“一一不许,和别人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他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某种执念,患得患失,只能约束她,控制她。
钟意无视了他的警告,突然贴上去亲了他一下,甜言蜜语拈手就来:“在单先生这里,我没有秘密的呀。”
她攀着单邪的后颈,来回轻抚调情,一边却在他耳边委屈地说:“我以为单先生会查一查我的事呢。”
单邪看着她,幽深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看了个对穿。钟意半点看不出心虚地与他对视,眼瞳里还盈出了楚楚水光,对方却突然笑了下,摸了摸她的脸:“乖。”
刚刚一瞬就像一个恶作剧。
陈楚那边效率很高,很快就锁定了嫌疑对象,上门请人。
“砰砰砰”
警察敲响了景城小区5栋3-1的门,“陈队,好像没人。”
高档小区里私密性极好,一梯一户,邻居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询问情况。
陈楚盯着门,掐灭了烟头,和一同跟来的同事说:“走,去单家拿人。”
刚来警队实习小青年不懂找个策划造谣的人,跟单家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背后还牵连了什么重大的案情?他顿时把各种狗血豪门,大佬犯罪的剧情来了个大乱炖,独自在那儿激动得不行。
卧槽!刚实习就接触这样的案子!
陈楚在前边感叹,果然是新来的,工作热情就是高。
单家,钟意从楼上下来,忽然瞥到客厅的一角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眯了下眼眸,随意扫了眼,便神情略显慵懒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她接了杯水,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你怎么在这儿?”
赵瑾坐立不安,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和她说:“一一,你和单总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吓你,我没想把你怎样。你赶紧劝劝他,吴城单家虽然一家独大,但得罪了楚家,总会有麻烦。”
他似乎还要起身,下一秒就被旁边站着的人按了下去。
钟意浅色的眼珠略微转动了下,恍然大悟地“啊”了声,故作不敢相信:“最近的事儿是你做的?”
原本以为,他只是想逼自己求他帮忙,好顺其自然与她复合。倒是低估了男人的廉耻心,好歹交往一场,竟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不过也没有那么的意外,男人啊,心都没有,怎么会有廉耻心呢。
娱乐圈里,这种□□小三的谣言,说小也小,说大也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所有。因为她们,是“脱光了衣服”,站在所有人面前被审视指点的。
赵瑾似僵了瞬,突然脸色一变。
这时,单邪从身后拥上来,在钟意耳边轻声说:“一一想怎么处理?”
钟意眉梢微挑,赵瑾是她前男友,这么敏感的身份。啧,她可要保持好距离呢。她捧着杯子,靠着单邪,实诚地说:“我想听他说说,他是怎样策划整件事的。”
这次黑料来得莫名奇妙,她不过是拍了个不起眼的小广告,也没有抢谁的利益,莫名就被网爆得不敢出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网上营销号和键盘侠把白的说成黑的。
现在见到罪魁祸首,她当然是气的,但稳住大魔王比惩罚凶手更重要。她一个社会主义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不想和大魔王一起“同流合污”。
单邪淡淡地扫了赵瑾一眼,拉着她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十分随意的往后一靠,“说吧。”
他这一靠,就很有电视剧里反派老大的气质,大有前面小喽啰说错一句,就要丢了脑袋的意思
还是第一次扮演这种大魔王的宠姬角色呢,真有趣,钟意想。
赵瑾不太愿意当着钟意的面,说出这种不光明的事儿。他怎么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有赵家在,不信单邪会真的会拿他怎么样。
单邪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皮,看上去也并不在意,赵瑾略微松了口气。钟意被削得规规整整、连成一串儿的苹果皮吸引了视线,她有点儿手痒,总想伸手扯断。
不用她出手,单甜甜就“喵喵喵”地跑过来,举起双爪把苹果皮当做逗猫棒玩儿,没两下就挠断了。钟意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只傻猫,单邪突然瞥她一眼。
她动了动嘴角,当即故作不耐烦地催促赵瑾:“赵瑾,你快说啊。”
单邪把削好的苹果放到盘里,拎过单甜甜的后颈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它,意有所指地说:“单甜甜,胆儿肥了?”
“小心把你关到笼子里。”
单甜甜:“喵喵喵?”
它只是一只猫,它听不懂大魔王在说什么。
钟意:“……”
嗤,大魔王还喜欢玩儿借猫拟人的把戏呢。
赵瑾眼看着前女友和单邪相处融洽,心里像泡了缸82年的柠檬汁,不情不愿地对钟意说:“你上次说得没错,我……只是想要你来找我帮忙,没想伤害你。”
单邪突然猝不及防地把水果刀插l进削好的苹果里,钟意似乎听到了刀尖碰到了盘子底部的声音,耳朵被刺得不太舒服。
他抬起眼皮,凌厉且阴翳的目光刮向赵瑾,缓慢出声:“偷拍的是哪只手?”
赵瑾大惊失色:“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