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就抽呗，他们还能真把你们杀了咋地？把你们杀了谁给他们养孩子？还有，那些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官府的人。”

“不是官府的人？”

齐老头又抽了囗烟。“也许，那孩子的爹是土匪什么的。也许，那孩子的娘还没成亲就怀上了。”

“这……”

“那些人抽刀子就是想尽快脱身。”

“这……”

“明天去跟糖糖她奶奶说买只刚下了崽的母羊回来就行，请奶娘多费钱？”

“这……”

“糖糖她奶奶要是实在要请就让她请老五媳妇。我给小八买只刚下崽的母羊。”

“这……那孩子要是死了……”

齐老头斜了张婆子一眼。“老天爷要是让他活，你就是把他扔到山里他也死不了。老天爷要是不让他活，你就是给他请十个奶娘他也活不了。”

张婆子想想也是。“行。我去跟亲家母说去。”

齐老头和张婆子刚睡了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

唐大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五哥，五嫂，祖宗……不是，五哥，五嫂，孩子饿了。”

齐老头从炕上坐了起来。“让老五媳妇抱着小八一起过去。”

“行。”

“你也去吧。天也快亮了。”

“行。”

汪婆子看张婆子也来了就猜到她可能有话要说。

果然……

张婆子把齐老头的话告诉了汪婆子。

汪婆子听了马上说道：“那敢情好，我就是怕连累你们。”

张婆子也怕。可是，“糖糖她姥爷说了，那些人说不定比咱们还怕。要不然也不会刚生完孩子就连夜走了。”

汪婆子觉得能一下子给她们那么多金银的人应该不是土匪，土匪应该没那么大方。

“也是。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这样，让五贵也来我家住来，我再给五贵媳妇五两银子。”

“不用。你已经给了我二十五两了。二十五两都能养四五个孩子了。”

两人又推拒了一番。

最后，汪婆子给了张婆子二两银子，五贵跟着他媳妇和他儿子搬到汪婆子家住。等那孩子断奶了再搬回去。

千里之外，一座豪华的大宅里。

一个衣着精美的妇人看着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说道：“你就这么扔下我和孩子们走了？”

男人有一秒不舍。“我的爹娘在那，我的祖宗在那，我的根在那，我不能不要爹娘，不要祖宗，不要根。”

妇人给男人整了整衣服。“行吧。你要是想我和孩子们了就回来。这永远是你的家。你永远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男人说了句“保重。”就赶紧走了。他怕再不走就舍不得走了。

他走了以后，他的孩子们从里间走了出来。

“母亲，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来？我们要是出来，父亲说不定就舍不得走了。”

妇人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说道：“不让他走这一遭，他会一直挂着那边。不让他走这一遭，他会一直觉得我和他之间只是交易。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位说不定早改嫁了。”

“要是没改嫁哪？”

妇人笑了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父亲走的时候一两银子也没拿。”

“一两也没拿？！”

妇人点了点头。

“那……那怎么赶路？”

妇人笑了笑。“那我就管不着了。我当年遇到你父亲的时候你父亲就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