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黎没有在意这个摆架子的家伙,又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李秀锦。
“呵,李校长,大家都说你是燕传近几十年以来最有能力的校长,但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自命不凡、眼高手低,连自己家庭都顾不上的女人。”
“我……”
“明天我和学姐就早一天启程去苏省,希望这几天伯父伯母能够冷静下来,处理好你们的事情,不要再让学姐跟着一起担惊受怕了。”
李秀锦失神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客厅一时间陷入了平静……
“秀锦,这小子是谁啊?哪来的勇气管咱们的家事?”
沈父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被小辈教训一通后,更加恼怒了。
李秀锦闻言,长舒一口气,平时挺直的脊背都有些佝偻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老了十岁。
“呼~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有时表面的平静才是孕育最后的爆发,但沈父的一腔怨念哪有那么容易平息。
“有什么好谈的?这不都是因为你只顾工作,不顾……”
“如果不能好好说话,我们就离婚吧。”
李秀锦有些疲惫地捂着脸坐回沙发,手一挥,打断了重复无数遍、毫无意义的争吵。
“……什么?”
不提这边沈家发生的事情,姜黎二人已经回到了学校旁边那处房子。
边牧“黎黎”好像也感到了沈翎的难过,一反常态、老老实实地卧在她的怀里,不是还伸出小舌头舔舔她的掌心。
沈翎披着学弟的外套坐在沙发上,被安慰一阵后已经没有继续哭了,但眼睛肿的像是灯泡。
她撇过头想躲开学弟的注视,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唔,你,你不要盯着我看了,我现在肯定很难看。”
姜黎也是有点忍俊不禁,安抚似的笑了笑,凑过来搂住学姐的肩膀。
“哪有,这个样子的学姐更惹人怜爱了。”
沈翎此时的样子确实我见犹怜,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现在脸上还挂着泪痕,小嘴也瘪着,一副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模样。
“真,真的嘛?”
姜黎捧起学姐的脸,表情认真严肃,但语气平和温柔地说道:
“学姐,以后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别管我是不是在睡觉,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在吃饭,是不是在忙,没关系的,只要能接到我就会接,你可以和我分享快乐,也可以抱怨委屈,我们是一伙的,明白吗?”
可能是家庭环境导致的,沈翎看似傲娇强势,实则内心是有些自卑敏感的,宁愿忍受着独自委屈,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
沈翎红着小脸不说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一闹,那边估计也开始沟通了,姜黎这边也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
“学姐,你是不是觉得,比起你父亲,李校长错得更多?”
因为他的安慰,虽然沈翎还是有点难过,但已经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沟通了,她闻言犹豫了一下,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
父亲在家庭中过于弱势,女孩会同情父亲,很想去帮助父亲,会不由自主的朝强势的方向发展以与母亲抗衡、帮助父亲。
“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我看来孰是孰非其实没有太大关系,这是两个人性格合适与否的问题。”
对于沈家,他前世就有所了解。
沈家是标准的女强男弱型家庭,李秀锦是重点大学校长,气质高雅,风韵犹存,而沈父只是一个公司小职员,相貌普通,家境平凡,唯一的优点就是踏实顾家,这也是李秀锦当初主动追求的原因。
李秀锦或许是好意,但过度对沈父“干涉、否认”,就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他“行为”积极性,使得他的能力无法得到提升甚至还会下降。
而沈父能力越弱,就越会遭到强势妻子的否认;越否认,沈父能力就越弱,以致陷入恶性循环的怪圈。
面对强势的妻子,沈父只能采用沉默的方式来规避麻烦,但这样就更会沉积更多的怨气,也只会激发女人更多的怒气。
你怪我不顾家庭,我怪你不体谅我,最后算来算去只是一笔糊涂账。
“那,那真的没办法了吗?”
沈翎也不是完全不懂,只是习惯性地选择逃避,现在被姜黎点明,有些无助地拉着他的衣袖问道。
“唉,这种事情只能靠他们自己,只能看他们能否包容彼此,放心,有你这个女儿在,他们应该没问题的。”
以李秀锦的性格明显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踢皮球,现在放在明面上,这种事情只要说开了就好。
姜黎一边和学姐撸着狗头,一边轻声说着。
“两个人相爱不就是要双向奔赴吗,我为了你,努力改掉你不喜欢的缺点,你为了我,努力习惯以前不喜欢的东西,要想得到爱,就必须先付出爱,学会接受,也要学会付出。”
沈翎靠在学弟肩膀上,享受着此刻内心的宁静,片刻又凑到他的耳边,轻吐一口热气,小声说道:
“学弟,如果你以后嫌我烦了,不要告诉我,只要你能够陪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如果你想,唔……”
姜黎伸出手指堵住了学姐的嘴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同时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悸动,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不要再诱惑了我啊学姐,我真的会忍不住当真的……
唉,顺利的话,我们会结婚,会去看海,会去看日落,不顺利的话,那就晚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