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烁浑当没听到人家在指桑骂槐,只伸了个懒腰,将盘坐的有些酸痛的腿脚伸展开来:“老大人可莫要玩笑,晚辈不过一无知纨绔;飞鹰走狗,寻花问柳在行,如何经营的好酒楼?”
略微沉吟,蔡烁又道:“朱家两位小娘子都是脂粉队里的英豪,将这酒楼经营的如此兴旺;若是交给晚辈,怕是不用一年半载,这酒楼就得倒闭,到时候却让晚辈上哪儿喝花酒去?”
你当我不知道樊楼是宫里朱太妃的嫁妆?
当我不知道这樊楼是早前太妃给已故哲宗皇帝的私房?
想借刀杀人,引我惹怒官家?老东西,你门都没有!
“说起这两个惹祸精,着实让人头疼。”见蔡烁提起朱家姐妹,老太爷笑了:“今日竟是多亏了你,如若不然,这两个丫头丢了亲事是小,连累我阖府性命是大。”
“小子可不懂老大人在说些什么。”蔡烁睁着一双星眸,开始装傻充愣:“小子自去折家姐姐手里买匹马,却不知与两位小娘子有何干系?难不成是小子出价高了?”
“横刀夺爱,至于折了两位小娘子的面子?”
老太爷眼睛一眯,暗道蔡烁这小子难缠,面上却不露声色道:“你眼下即将出仕,老头子我当长辈的,总该给你两件见面礼,但凡是我朱家有的,不管金银财宝,玉石古玩...”
“老大人。”蔡烁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金银财宝晚辈不缺,玉石古玩也没那个眼力,至于书籍字画家中更是堆积如山;唯独缺个绝代佳人红袖添香,不知老大人可否割爱?”
“哦?难不成偌大相府竟没一个貌美侍婢?”老太爷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这般筹谋,引得我来见他,难道只为求个美人?
还是说,他看上了两姐妹当中的一个?
“府上不过一些庸脂俗粉。”蔡烁摇头失笑道:“晚辈听闻大人府上有位婢女,精通诗词歌赋,惯熟长琴短笛,能鉴赏金石古玩;更兼风姿秀丽,竟是个令人见之忘俗的。”
“我府上有这般女子,我怎不知?还有贤侄何时到我府上去见了她?”
老太爷不置可否:“不若请贤侄写下这女子的名讳,或是描述一下衣着打扮如何?”
“自然,虽是情投意合,但府上婢女该让老大人知晓。”蔡烁用右手食指沾了一些杯中茶水,在茶桌上轻轻写下几个字来,随即又用衣袖迅速拂去。
而一旁的老太爷见了这几个字,却是老眼一眯,笑脸放了下来,随即便是冷笑:
“贤侄好大的胆子,这般女子都敢沾染!”
“老大人可莫要吓唬晚辈,晚辈一向秉性孱弱。”蔡烁也不恼怒,只盯着老太爷眼睛:“老大人只说是否愿意割爱?或是老大人想要留给尚未出生的孙子?”
“也不知是哪一个孙子?!”
说着,蔡烁瞥了一眼老太爷身后的朱逢春。
“一个婢女有何舍不得的?”老太爷忽而一笑,如春风拂面:“不过这女子全须全尾的给你送到府上,再与你收拾完首尾后,咱们今日的事情可就算两清了!”
“老大人说的什么话。”蔡烁摇头:“朱家本就不欠晚辈什么。”
说着,蔡烁向着老太爷行了个礼,便带着杨志起身告辞;而老太爷看着蔡烁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甬道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朱家大官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唤道:
“父亲?父亲?”
“住嘴!”老太爷怫然不悦:“今日的事,不许传出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