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铖还是端着杯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脸上温和的笑意退去,眼神冰冷又阴鸷,嘴角那挂着的似有似无的微笑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阴寒可怖。
而于远洋半边脸肿得跟腊月膘肥的猪一般,嘴角还挂着新鲜的血渍,正跪在叶铖的脚边,伸手扯着他的裤子,身体发颤满脸都写满了恐惧:“铖哥,铖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下次真的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然而面对于远洋惊恐到失声的哀求,叶铖不为所动。
他仰头喝了口杯中的红酒后,喉结滚动微微俯身看向于远洋,不急不缓开口:“哦?你做错什么了?”
“我……我不该在叶言的酒里下药的,不对!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私自给叶言下药。但是你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找想的。我,我知道你对叶言有意思,被你看上是叶言的荣幸,他却对你不冷不热爱答不理,这是他不识好歹!”
见叶铖眼眸微眯又缓缓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于远洋心中一喜,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向没错,连忙继续:
“叶言他再怎么横再怎么拽也还是个omega,omega嘛,就那么回事儿,只要你标记了他,他就算是再横也还不是只能任你把控。所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给叶言酒里下了药,想着说到时候等药效发作就送到你床上的。你信我,我真的是为你找想的。”
于远洋紧紧抓着叶铖的裤腿,又跪着朝叶铖的方向靠近了几步,瞳孔微颤将期冀又炽热的目光集中在了叶铖身上。
叶铖闻言并没有立即出声,过了半晌,他低低的笑声才在于远洋头顶响起。随即,于远洋只感觉自己胸口一痛,身子向后倒头重重磕在了冰冷又坚硬的地板上。
没等他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头皮又是狠狠一痛,与此同时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往下蜿蜒,最终全部浸透到了他的衣领之中。
叶铖一手揪着于远洋的头发往后逼迫他仰起头,另一手用已经空了的酒杯一下比一下重地拍在他的脸上,说话声音不大,但对于于远洋来说却犹如恶魔在耳边低喃让他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唇角还是上扬的,语调一字一句却冰冷无比毫无起伏:“你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伤害叶言?”
在听清叶铖话的那一刻,一股寒意迅速蔓延到了于远洋的全身。他全身上下都在发抖,脸色一片惨白,稍微反应过来后,他嘴角抽搐着艰难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打着颤:“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是,是在为你考虑的。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叶铖歪了歪头,唇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脸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真诚,连带着声音似乎都温柔了很多:“叶言,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和我最亲密的人。”
虽然叶铖脸上的笑容看着很真,心情应该是还不错,但于远洋不仅没有放松,冷汗反而刷地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滴。
果然,下一秒,叶铖重重摁着他的头往地上磕去,脸上的笑意也由真诚变得狰狞可怖:“没有人可以伤害他,想伤他的,都得死。”
叶铖这一下磕得极狠,当即就有鲜血从于远洋的额头汩汩冒出。
“对不起……呕……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地上的于远洋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大脑一片晕眩甚至已经到了忍不住要干呕的地步。
叶铖唇角勾着视而不见,拽着于远洋的头又是重重往地上磕去。他眼底的目光已经接近疯狂,又按着于远洋重重磕了几下,直到于远洋闭上眼睛奄奄一息,叶铖才收手开了包厢门叫了其他人进来把于远洋拖走送医院。
其他进来的人在看到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于远洋时,对视一眼噤若寒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他们默默抬走于远洋后,也逃命似地迅速退出了包厢。
而叶铖,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拿着张做工不凡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在他擦完一只手时,关闭的包厢被人打开了,叶铖抬头看去,是余航。
余航视线冷冷从地上那滩血上瞟过后,落在了叶铖身上,他的目光毫无温度,连着声音也是冰冷而笃定:“叶言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