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池夜一阵窒息。

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他又亲手杀了凌远。

看着池夜渐渐崩溃的样子，程端的笑声越发刺耳：“你对我的杰作还满意吗？一开始他让我去挖这家伙时，我还不相信这家伙能有多大作用，可注射了Amon后，我就意识到我错了，我恐怕再制造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完美的血族了。”

池夜看向程端，额角的青筋清晰地跳起，瞳孔也变得越发猩红，半晌喉咙里挤出阴冷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

“杀我？为什么？”程端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你是在怪我把凌远变成了一个只会杀人的怪物吗？”

池夜握着刀站起身，对程端装傻的问话充耳不闻。

但程端依然自顾自地说着：“看来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大的误会，凌远会变成现在这样，真的不能怪我。”

程端的话音刚落下，池夜便感觉到身后的冷意，他迅速转身，可还是比身后的人稍慢一步。

一直冰冷的手用力扼住池夜的脖颈，不断收紧，池夜手中的折叠刀也被对方打落。

池夜看着重新站起的凌远，满目的震惊。

之前他一直猜测，凌远会复活，有可能是因为他十年前并没有真正刺中要害，只是让凌远陷入了假死状态。

但刚刚他很确定，自己的每一刀都刺进了能让凌远灰飞烟灭的部位。

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凌远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看出池夜的疑惑，程端摘下头上的礼帽，放在指尖上旋转，语气愉悦地说道：“你还没有意识到吗？这个怪物，是我们一起创造的，你赋予了他比寻常血族更惊人的自愈能力，普通的银与火都无法让他死亡，而我用Amon将他做成了完美的杀人机器。”

“是我们一起将他变成了怪物。”

听着程端的话，池夜开始陷入绝望。

“怪物，他才是怪物......”

“是他把小远变成了怪物！！”

有声音在池夜的脑海中横冲直撞，将他向深渊之中拖去。

是他将凌远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可是，可是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很想弥补这件事，至少要让凌远获得安息，而不是被人利用，变成一个受人控制的行尸走肉。

想到这里，池夜黯淡的眸子重新恢复光芒。

现在不是给他绝望的时候，不能光顾着自己难过而抛下凌远不管，而且他也猜到了程端的意图，程端知道他是给凌远血拥的血族，所以想带他回去做试验，一旦他放弃反抗就正中程端的诡计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他要回去帮温沉。

想着，池夜双手握住凌远的手腕，借着对方的力量，双脚直接盘住凌远的手臂，用全身的力量迅速挣脱凌远。

落地的瞬间池夜快速捡起地面上的折叠刀，朝程端冲去。

这把刀杀不死凌远，但总能杀死程端吧？

看着池夜的动作，程端的脸色微微泛冷。

说实话，他开始有点佩服池夜了。

池夜就像是烧不尽的野草，不管别人如何折磨他的肉.体还是精神，只要心里还有一点希望在，池夜就绝不会屈服。

程端冷漠地向凌远投去一个视线。

收到命令，凌远倏地跳上池夜的后背，抓住他的双臂，用力向后一折，顿时池夜的双臂便发出了骨折的声音，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池夜用力咬住嘴唇，将肢体被人折断的痛苦全部忍回肚子里，扔拼命地尝试挣脱身后的凌远。

凌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挣扎，然后将池夜面朝下压在地面，又用力踩断了他的脚腕。

眼看着新的试验品就要到手时，程端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着来电的人，微蹙着眉心将电话接起。

那通电话，程端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着对面的声音，脸色越发阴沉。

等将电话挂断时，程端看向已经将池夜扛起来的凌远。

“放下他。”

凌远的眼神是呆滞麻木的，接收到程端的命令后，将池夜重新扔在地上。

程端恼火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池夜：“我现在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你这种杂碎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不过我不急，等我拿到Amon的配方，再抓你也不迟。”

池夜趴在地上，看着程端带着凌远离开，他很想开口叫凌远的名字，试图唤醒凌远的意识，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身体越来越冰冷，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是不是要死了？

可他还不能死啊，他死了，就没人去帮温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