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看了一眼山子,山子也傻傻地听着,山子在心里想这小子莫不是想学种地?梅老爹种地确实是一把好手,可是,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庄稼人谁又能不会种地呢?要是连这也要拜师的话,那据山子看,喝水吃饭也必须得拜个师父了。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边想一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祝贺叔叔。”
“对!山子说得对!”梅老爹把脸扭向梅儿娘,“你看看,咱们山子就是会说话,好孩子啊!来,山子,俊儿,把杯子举起来,咱们爷仨儿干一个!”
只听见一阵玻璃杯相撞的清脆的响声,三个人,一仰脖,酒全进了肚子里。
裴俊殷勤地给梅老爹和山子把酒满上,端起酒杯:“我裴俊有幸此生能做我师父的弟子,实乃三生有幸,今天,我裴俊在此立下重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有生之年,我要像儿子一样孝敬师父和师娘;师父,师娘,百年之后,我裴俊要为他们养老送终,披麻戴孝。”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梅儿用手势问她娘,他们是什么师徒,他拜师学什么。“二胡,还不是二胡!你爹不是自称二胡民间高手吗?可是没人承认。今天,你爹说他黄土埋了多半截子了终于碰到了知音,懂他的知音。说来也怪,这后生和你爹特别的投缘,两个人一见如故,你没见着,这两个人在一起摆弄了一小天二胡,你说邪性不,这后生说啥,你爹都爱听,你爹说就是自己亲自生,也生不出这么孝顺懂事的儿子来!”
梅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看来爹是被那小子给灌了迷魂汤了,在这个家里,只要是爹认准的事,那么,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看来,家里这回就必须得生生地多了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看爹和那裴俊左一杯又一杯的样子,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梅儿对着山子打着手势说:“你打了一天猎,已经很累了,而且,明天还得上山,你就别在这里陪着了,回去休息吧。”山子早就厌倦了和这裴俊的应酬,巴不得离开,他对梅儿爹娘说:“时候不早了,山子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二老。”说着穿鞋下了地。
“这孩子就吃这么点儿,太外道了。梅儿你去送送你山子哥。”梅儿娘说。
梅儿下了地,陪着山子向外走去。
外边起风了,风刮得干枯的树枝哗啦啦地响。梅儿替山子掖了掖衣领,两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回吧,外边冷。”山子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着,他拉起爬篱走了出去。梅儿站在门口看着他慢慢地消失在路口。此时,月亮洒了一地的清辉,把山子哥的脚印和爬篱印照得清清楚楚。
“小妹,快进屋吧,外边冷。”那个裴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