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礼一直注意着顾南弦,见他皱眉,一颗心紧了紧,几乎想瞬间拽着他停下来。
可是,顾南弦早上的抗拒和刚刚的生硬回答又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顾南弦大抵是不愿在人前表现与他的亲密。
温和的眸中染上些许失落,陆嘉礼将苦涩埋在心底,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圈儿跑完,终于到了拉伸的环节,体育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随便糊弄着过了,最后终于宣布自由活动。
余尚飞一蹦三尺高带着几个男生就冲体育器材室,还有不爱动的就直接坐在树荫下墙边的健身器材上休息聊天。
顾南弦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是真的有些难受了,因为余尚飞想要赶紧跑完放飞自我,所以口号喊得格外的快,迈得步子也很大,也就牵扯到了其实并没有恢复完全的位置。
两人都是第一次,又没有工具,懵懂之下即使陆嘉礼耐心开拓到底也还是伤了顾南弦,而且小小礼,就连陆嘉礼自己都觉得过分狰狞了些。
陆嘉礼想到这里,耳尖发烫,也很心疼顾南弦,手机中加载了很多关于如何正确进行的书籍,即使没有下一次,陆嘉礼却依然想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当作是他的痴心妄想。
“还好吗?”
即使知道顾南弦可能并不希望他过来询问,可是陆嘉礼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低声问着。
顾南弦抬眸看他,见他满脸担忧,内心渐渐雀跃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问道:“这里哪里不会被人看到?”
陆嘉礼怔了一下,如实道:“只有器材室。”
体育器材室位于操场最不起眼的角落,顾南弦看过去,余尚飞正转着球和一群人从里边出来。
陆嘉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便发现顾南弦抬步开始朝着器材室走,他稍微愣了一下,起身跟了上去。
听着身后跟上的脚步声,顾南弦微微勾起唇角,他的神明仍然选择了庇护他。
那边余尚飞拿着球,眼睛正搜寻者顾南弦的身影,看见他的时候刚抬起手喊:“老……顾……”却发现他和陆嘉礼一前一后正朝着器材室走去,“诶?他们这是干嘛去?球我已经拿了啊。”
齐连看了看那边,道:“可能有事儿吧,咱们先去打。”
余尚飞指了指那边,“可他们……”
齐连抓住他的手拽了回来,“行了别多事,你拿球的时候咋呼的全操场都能听见,他们肯定听见了,你别管了,人家没准有事儿说呢。”
注意着他们的不止有余尚飞和齐连,还有跑步时那几道对顾南弦不友善的目光。
顾南弦走到器材室的门前,伸手推了推门,门却纹丝不动,他又推了一下,门打开了一条缝,还是推不动。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往上一抬,然后再一推,门很轻松的就打开了。
顾南弦转头看了看陆嘉礼,他们离得很近,他被陆嘉礼独有的气息包裹在其中,感觉到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陆嘉礼垂眸看他,温声道:“这门有点儿问题,要往上抬一下才能开。”
顾南弦低头瞧着陆嘉礼放在门上的手,他伸手拉起来他的手就推门走进器材室。
陆嘉礼猝不及防被他牵住了手,下意识看了看两人相连的手,又抬头看着顾南弦的后脑勺,心中隐秘的漾开一层欢喜,又被脸颊上的红晕出卖了个彻底。
门在身后咣当关上,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顾南弦把陆嘉礼摁在墙壁上戳着的比较干净的军绿色垫子上,脸颊上的红霞是刚刚运动过后蒸腾出来的,可或许并不全是,他微微喘息着看着陆嘉礼,眼尾也晕开湿润的微红。
陆嘉礼不受控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合几下,才轻声唤道:“阿弦?”
顾南弦的睫毛颤了一下,“陆嘉礼,”他哑声道,“我难受。”
陆嘉礼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顾南弦,“哪里……难受?”
咣咣咣——
器材室的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动了几下,然后唰的一下被打开了。
几个人站在门口,看见的景象就是顾南弦把陆嘉礼摁在墙上看起来很凶的样子,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看陆嘉礼有些呆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顾南弦!你怎么总是欺负主席!你不能因为他人好就欺负他吧!”
“就是啊!早上的事儿主席不计较也就算了,还给你带了早餐,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做人有点良心行不行!主席对你够好的了吧!关心你还要早遭你白眼,你当他欠你的啊!”
陆嘉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门口几个人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句句都是在说顾南弦的不好,他一向温和的眸子慢慢冷了下来,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捂住顾南弦的耳朵。
顾南弦愣了一下,茫然看他的模样愈发可怜,看的陆嘉礼心里软了又软。
“不要再说了。”
陆嘉礼看着门口的那几个人出声制止,几个人看着他捂顾南弦耳朵的动作显然有些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