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也只能眼馋,毕竟能跟仙尊说上话的都是各个仙门的掌门、山主,至少也是长老级别的,他们不够格。
一双双各怀心思的眼落在楚澜衣身上,众人主动分成两侧,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辛染就不开心了。
她的猎物凭什么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她允许他被他们看了吗?
辛染对这些目光很敏感,她从中发现几个女修垂涎不已又眼含羞怯,窃窃私语娇笑连连的动静,甚至有几个模样或清秀或妖艳或刚毅的男人目光,看向楚澜衣的双眼赤·裸地毫不遮掩。
辛染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暗暗攥紧,骨节泛出玉色。
而楚澜衣呢,丝毫没察觉那些令人恶心赤·裸的目光。
他甚至浅笑回应。
他就真看不出来那些人中夹杂的目光里是蕴含着怎样的龌龊心思吗?
他真的不懂吗?
还是他其实也享受这样的目光?
这个人果然还是这样,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红尘中,他都那么虚伪。
他斩妖除魔大义凛然的样子令辛染作呕,受尽苍生爱戴,接受众人追捧是不是会令人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楚澜衣很在乎自己的好名声,为了维护那些人,让他们继续崇拜他,他甚至可以任由她蹂·躏,折磨……
辛染气地咬牙切齿,她觉得自己上辈子果然没做错,她就该折断他一身傲骨,断了他一身傲气,将他拘在身边,让他生不如死!
……
不多时,他们已经被那叫郁禾的弟子迎到苍涯门的偏厅,偏厅已备了上好的茶水。
郁禾俯身一礼,带着歉意道:“仙尊见谅,各位长老还在前厅商讨要事,还请仙尊先品茶稍歇。”
郁禾只是奉命行事,也不是个做主的人,楚澜衣也不为难他。
苍涯门听闻他来,已经够礼待了,毕竟其他人还被拦在山下不让进。
苍涯门这次算是臭了名声。
楚澜衣将鸟笼中的彩雀仍在厅外,随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
吩咐何岩:“你去前厅看看发生了什么,注意隐匿身型,别叫人瞧见。”
何岩领命去了。
他前脚刚走,辛染就找理由说要去帮帮何岩。
楚澜衣自然知道辛染并非真的要去寻何岩,要不然怎么刚才不说,等人走没影了才开口。
找个理由独自去做什么,楚澜衣猜不到,但楚澜衣本能地戒备着她。
楚澜衣轻抿了口茶,探究着朝低敛眼睫的辛染笑笑,不无温柔道:“你伤势未愈,修为亏的厉害,就别去冒险了。”
他说完话也不看辛染,目光飘渺地落在厅外不断啄着鸟笼的彩雀。
这鸟看着眼熟,但他就是记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但辛染是什么人?
能与一个将来会成为嗜血杀戮的魔神亲近,看来这鸟也不是什么好鸟。
气氛一下子凝重很多,两个人一站一坐,也不说话,空气安静地像是能让人窒息。
戚如嫣一双眼满是欲言又止,不断逡巡在楚澜衣和辛染身上,她如坐针毡。
觉得自己该劝,又觉得自己在这很多余。
她看出来了,小染是想找何岩,但师尊见小染这般在意何岩都在意到想要形影不离的地步了,自然是恼怒醋味的,但又碍于身份,话不能明说,一肚子委屈只能憋在心里。
爱你在心口难开。
一个是自己的小徒弟,一个是自己的师侄,楚澜衣身为师尊没有理由阻拦他们,只能找个蹩脚的借口将小染留下。
辛染上辈子已经领教过楚澜衣的脾气,这个男人看似没有脾气,却很轴,决定的事情从不接受再次商量。
她知道自己被拒绝已经没有办法找任何借口了,只能静静坐下沉默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
前厅派来弟子邀楚澜衣驾临,并表示何岩已经在场了,正在等着他们。
楚澜衣托着茶盏的指节微微一顿,面色凝重起来。
何岩的修为无论是在原著中,还是他亲眼所言,可以说在年轻一代弟子中算是佼佼者,哪怕是苍涯门的长老联合起来也不一定在他手上讨到好。
何岩的秘密查勘被发现了,并且被抓包,人已经被扣住了。
看来苍涯门有高手,会是那个新任掌门吗?
楚澜衣是这样一个人,在事情盖棺定论前他总能想办法周旋,但是,一旦事情再无转圜之地,他也从来不逃避。
都用这种手段邀他了,他自然只能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