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疼的眼冒金星,用帕子死死捂着额头,对着护院头领怒气冲冲地骂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非让爷到妹夫那里告你们一状才满意?好求囊的!爷这才刚上京,就遇到这种祸事,真是倒了血霉了......”
见这位王公子将链二爷都搬出来了,护院头领还能说什么,自然智能从命,随即便向一旁的兄弟们招呼了一声,一同下了马车。
前方不远处,一个衣着朴素,面相刚毅的中年男子正在想方设法地将倒在斜坡上的马车扶起来,可奈何车厢厚重,光凭一人着实难以搬动,耗了半天力气,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看上去很有些狼狈。
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去找走在前面的朋友回来帮忙,就见后方一群人手持棍棒,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走来。
猜到是自己挡住了去路,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一声对不住,然后看能不能花钱请这群人帮忙搬一下。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打头的汉子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马车,沉声道:
“这是你的?”
对方的语气不是太好,中年男子也并未在意,点了点头,拱手歉然道:“实在对不住,马儿被树枝刮了眼睛......”
这中年男子还在解释呢,对面的贾家护院听到这马车是他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窝蜂地就围了上来。
中年男子愣了愣:“你们这是?”
护院头领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合该你倒霉,你的马车惊到了王公子,他让我们押你过去给她磕头赔罪!”
“这......马车倒地拦路,非我所能掌控,若是惊着了各位,把过错按在了我的身上,也说的过去,我向各位赔礼道歉是应该的。
若是有人刚刚不慎受了伤,想要钱财赔偿的,我绝不含湖,自会处理妥当,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尔等若仅因为我的无心之失,就想欺我辱我,那也未免太过蛮横霸道了!”
在众多贾家护院包围之下,中年男子昂首而立,神情坚毅,一番话掷地有声。
几人却是互相望了望,有人冷笑:“还以为是个什么人,原来是个腐儒。”
“霸道?哈哈......你也不看看马车上的牌子,荣国府的马车也是你这种穷酸能挡的?”
护院头领打量着对方,冷声道:“荣国府车驾当面,别说你一个平头老百姓了,就是知府县令该跪的也得跪!你现在过去给王公子磕头赔罪,他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把你放了,再在这里扯东扯西,别怪哥儿几个手黑!”
“荣国府?好大的官威!哈哈哈......”中年男子朗声一笑,毫无畏惧地看着众人,大声喝道:“你们现在可以动手了,看爷爷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囊求的,还真遇到个不知好歹的!”
有人吐了口唾沫,语气阴冷地说道。
贾家的护院们别看一直在神京城里,手上沾的血可不少,要不是今儿主人家没在,他们不想为了一个还没成的亲戚给贾家惹事,说不得早就动手了。
“既然不愿意跪,那咱们就帮帮他......”
护院头领冷声道:“打断他的腿,看他还站不站得起来!”
周围的护院纷纷狞笑出声,磨拳擦掌,提着棍棒围了上去。
不远处。
王仁站在车辕上,手捂着额头,恶狠狠地盯着被围在人群中心的中年男子,咬牙切齿道:“一个泥腿子而已,还敢这么犟,早晚有一天要被打死!”
不过今儿倒是用不着打死他,打个半残还是可以的。
他充满恶意地想道。
眼看护院们即将动手。
这时,王仁的眼角突然晃了晃。
似乎有一抹亮光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不知为何感觉有点不对,微微偏了偏头。
风从林间吹过去了,地面有枯叶在动。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正当他要将视线移回来,再去看那殴打中年男子场景的时候。
休——
一道尖锐的声音蓦然在山林间响起。
王仁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思绪稍微迟钝片刻。
下一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