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恭敬的对姜禾道了一声请,“少东家,您就先坐在这里歇着,小的先去忙生意。”
得了姜禾的眼神示意,李掌柜才走到薛凌玉的跟前,瞧着这个小公子面如凝脂,长相气度都不像普通人,可却要卖簪子,着实有些奇怪,她斟酌着开口道:“小公子,你确定要卖这个簪子?”
他手中的红玉玛瑙簪子就算是不上手,都能确定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整个大都城都找不出第二件。
薛凌玉被姜禾扰了神,听这掌柜的叫姜禾少东家,才知这是姜家的产业。
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卖掉自己的饰品,可是偏偏就在姜禾的眼底下,薛凌玉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可是父亲还等着吃药...
总不过已经丢了脸,薛凌玉索性道:“确定,能卖多少?有一百两吗?”
这根簪子的确值得这个价,但是做生意的,这谋求最大利益的性子是不会变的,李掌柜心里过了一遍,想要开口砍价,姜禾这边却开了口。
“出自南东郡的红玉玛瑙簪子,少说也得一千两,哪怕是出手,五百两也是够的。”
姜禾虽然是盯着李掌柜说的,但是薛凌玉有种她是对自己说话的错觉。
姜禾这话却是将簪子的价钱提高了,薛凌玉还没反应过来,姜禾就从站了起来,拂了拂袖子道:“李掌柜,账簿我就先不看了,稍后你送到姜府来。”
她对着身后侍卫打扮的少年道:“记薛,我们走。”
李掌柜不敢忤逆姜禾的话,最后以五百两银子买下了薛凌玉的簪子。
虽然多得了四百两,但是薛凌玉的心情却愈发的低落,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以为姜禾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模样,起码也要上前羞辱一番,可是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对他说。
就算回到薛府,薛凌玉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药钱的事情解决了,父亲的病也暂时不需要担心,但是母亲还在大牢里没有半分消息,薛太夫也重病缠身,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薛父见他眉宇间满是忧愁,撑着虚弱的病体宽慰他道:“玉儿,你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情要和父亲说,不要一个人撑着。”
薛凌玉欲言又止道:“父亲,我今天遇到姜禾了...”
薛父微愣住,继而叹了一声气,“说来也是我的错,当初念着你是个心气高的性子,薛府门第也不低,便总想着让你嫁到皇室,如今姜家是今非昔比了。”
薛父拍了拍薛凌玉的手,“玉儿,当初姜家上门求娶,称愿以半个姜家做聘礼,我与你母亲也认真考虑商议过,只是清贵人家一般都不愿和商贾扯上关系,外加她的名声并不好,不过我瞧听闻姜禾这个孩子变了不少,你对她可有什么想法?”
薛凌玉却答非所问,“父亲,您说母亲没有涉嫌人命案子,如果只是倒卖私盐的罪名,只要将这笔钱补上去,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大罪?”
薛父摇摇头,“用钱脱罪是商贾惯用的法子,如今薛家已经早被掏空了,拿不出几个钱出来。”
他苦涩道:“就算拿得出来,没有几个人愿意帮薛家说亲,也无济于事。”
他一个男道人家,帮不上什么大忙,如今整个薛家都只靠独子一个人撑着,他这个孩子从来没经过什么大风大雨,瘦弱的肩膀根本承受不起这些,可还是默默咬牙坚持着。
“这个世上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是很多,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只是万万不可丢了本心,咳咳。”薛父轻轻咳了几声,想起刚才的话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薛凌玉,规劝他道:“你既不愿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便多说一句,如今薛家和姜家的地位轮转,你还是未出阁的男儿,最好和姜禾保持距离,免得她又来纠缠你。”
薛凌玉如鲠在喉道:“父亲,您就放心吧,姜禾不会纠缠我的。”
姜禾如今那般无视他,又怎么可能再如三年前那般纠缠。
薛父放了心,“听说姜家那边近来在给姜禾相看郎君,有姜尚衣规束着,应当没有什么事。”
薛凌玉握起拳头,忍不住惊呼出声:“姜禾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