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钢铁般地手硌得陈川锁骨生疼,废了好大劲才只是低低抽了口气,没叫出声来。
“疼吗?”克莱西问的轻声细语,就好像动手的不是他,只是内里不知翻涌着多少难以捉摸的情绪,叫人胆寒。
换一只虫站在这儿,绝对已经趴下了。
但陈川没有。
他好像是真的……变强了?
但无论变得多强,雄虫这娇弱的壳子依旧抗不过克莱西。
陈川只能顺着克莱西的话说 :“疼。”
克莱西立马松了手,靠在陈川旁边的墙上,抽出一根细长的、印着世界树的烟。烟草提神醒脑但也腐蚀神志,他不依赖这种东西,却喜欢把玩。
克莱西点燃烟草夹在指尖,任由烟头燃烧掉落,透漏出几分寂寞。他没有再看陈川,只是随手点了点他红了一片的锁骨:“知道疼,就要学会躲。”
“和我在一起……会受伤,说不定还会死。”
“你好不容易有了一具这么完美的壳子,要懂得珍惜。”
陈川才不信克莱西这些大道理。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克莱西,但作为读者,他看得很清楚。克莱西是绝境中开出的白玫瑰,千万血污也没能将他染上分毫杂色。
他坚毅、果敢、悍勇无畏,如果真的要分开,那他绝不可能给自己分毫解释的机会。
陈川从克莱西手里抽出烟,按灭——吸烟有害健康,和谐社会不需要这种上瘾物。
陈川单刀直入:“那天推开你是我的错,我没经历过血脉压制反应有点过度。”
“如果我还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我都可以……”
克莱西抬手打断了陈川,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这样一个美好的灵魂能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挽留他这么一只……不过表面光鲜的雌虫。
克莱西闭了闭眼,像是即将出口的话多么难以启齿一样。
上将眼睫轻颤:“是,你推开我,我是有一点不舒服。”
“我受过伤,也确实可能无法再生育后代,你担心蛋的质量,不想和我……也无可厚非。”
“?!”
陈川整个人直接愣住,我哪里说过不想和你……
很快,他就想起了刚才在病房里和尼尔森的对话,拳头又硬了。
每次尼尔森一出现,他就翻车!
这是什么倒了血霉的debuff。
陈川只能又解释,他怕克莱西不信,只能学着恩泽,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看克莱西:“我没说不想和你……”
“是尼尔森说要起诉伤害罪,迫使你让你和我结婚。”
“你也知道,他就是只徒有其表的渣虫,他说如果给你选择,你绝不会和我结婚,也不会和我生……蛋。”
陈川说的有点艰难,但他还是坚持下去了,为了心爱的上将……他愿意肩负起孵蛋的重任。
但希望那一天来的晚一点,阿门。
“所以我才会说,我不会和你生蛋,因为……”
陈川微妙的顿了一下,他总觉得,以虫族的极度内卷的生育率来说,他和克莱西不生,完全就是造福别人家的下一代。
堪称为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大哥计划和他的雌君雌侍生20+个蛋,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完全可以挑一个花纹最好看的过继,不用你受苦。”
克莱西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陈川可能欠缺一点基本的生理常识。
他们雌虫生蛋和母鸡下蛋的难度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只下受精蛋。
但他不准备把这事儿告诉陈川,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等将来有一天,让陈川自己发现。
克莱西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自己也不在乎生不生,但如果陈川因为他不能生而拒绝他、看低他,他也会想把陈川撕成两半挂在收藏室里风干。
他没那么做,纯然是因为他确实很中意这个人。
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难以克制。
克莱西表情柔和了许多,就好像吃饱了的食人花,收敛了甜蜜又危险的气息。
克莱西牵过陈川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坐到沙发上。
实话说,他最近也觉得自己情绪起伏有点太大,但暂时没找到原因,或许明天该让维西再过来给他做个检查……
当然,现在是该告诉陈川真正原因的时候了。
“我想和你分开是因为……我们继续在一起,就会一起死去。”
陈川震惊!
别骗他,他可是正版订阅的受害者,他怎么没见过这种离谱的剧情?
克莱西深吸口气,说着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的话:“命运规定了我们的结局,我将在一年后的某天,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