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午时一过,其木格如约而至,刚刚小憩起来的许清莞高高兴兴的跟着其木格走出白仁部,果然行不多远,眼前的景色越发的清幽起来。许清莞佯作欣赏沿途的美景,一双水盈盈的杏眸却透过面纱仔仔细细的将四周情形悄悄打量了个清楚,并一一的记在了心中。待一条由北往南的官道跃入眼中时,许清莞按捺下心中的悸动,指着那官道寻了其木格确认:“这条路通往何方?”其木格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瞥了许清莞一眼,这才缓缓作答:“往北走可直达羌国都城,往南行便是墨国定北关。”
许清莞立上官道,踮起脚尖朝着南面远远的眺望,仿若那长长的城墙已俨然立在了面前,城楼上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正肃着面色来回巡视。许清莞双手抚上小腹,忍不住弯了眉眼,思绪早已飞往了定北关,连拂面而来的徐徐清风将自己的面纱微微掀起也未曾察觉,直到其木格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已是贴身之距,许清莞才回过神来,诧异不已的扭头望向了身侧满眼惊艳的其木格。
其木格目光深邃,呼吸凝重,深深的凝视着许清莞的面容沉声赞到:“夫人真是惊为天人!”
许清莞登时一愣,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口,只是身子悄悄往后退出两步,心中已有些不好的预感。其木格寸步不离的跟了过来,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几乎要将许清莞这小小柔柔的身子包覆起来,双眸深沉一片。只听得其木格嗓音已略略有些微颤,尽力放柔了面色轻声开口:“当日夫人为我接骨,夫人的风韵已令我念念不忘,如今再有幸得以一见夫人的面容,我便再离不得夫人半步。还请夫人放心,日后我定会视夫人为至宝,待夫人一心一意,不让夫人受半分委屈。”
许清莞被惊得瞠目结舌,眼见着其木格已是将一双虎臂环了过来,许清莞轻点足尖,又退出数尺,蹙起眉冷声斥到:“我乃堂堂离王妃,怀的是离王的骨肉,你怎可言行轻佻,侮辱于我!”其木格顿时大笑出声,面上得意之色尽显:“离王妃如今已送入宫中,只怕离王再不敢认你作离王妃!再说了,我白仁部乃羌国第一大部,离王还仰仗我白仁扶持于他,想来离王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与我白仁翻脸。待你产下幼子,我便送还离王,但夫人定是走不脱的!夫人只需安心伺候于我,我能给夫人的,绝不比离王来得少!”其木格话音未落,身形已是再上一步,伸了手去揽许清莞的腰肢,许清莞虽轻功在身,怎奈如今已是临盆在即,腿脚不便,即便朝着南面跑出几步,也抵不过其木格的健步如飞。
许清莞有些慌神,眸底已有泪光闪现,不甘的朝着定北关的方向伸出一只葱葱玉手,另一只已被飞身赶来的其木格攥在掌心。许清莞死死咬住下唇压下心底的惊恐,回头哀声恳求到:“念在我替公子接骨的份上,还请公子速速放我离去!”其木格一把扯落许清莞的面纱,那张倾世容颜彻底展现在了其木格眼前,其木格呼吸一滞,目光已有些发直。
趁着其木格未回过神来,许清莞将手猛地一抽,从其木格的掌中脱了身,拼尽全力朝着定北关疾驰而去。其木格赶紧大步流星的追了过去,嘴里欣喜到:“想不到夫人不仅倾国倾城,还轻功在身,着实让我惊喜不已!”那壮硕的身形如飙风一般朝着许清莞席卷而去,眼见着指尖已是触及了许清莞的衣角。
正是山穷水尽之时,斜刺里却猛然杀出一匹快马,马上一人红衣似火,弯了腰将许清莞一把提了起来。许清莞只略略一愣,便惊喜的亮了双眸,钱亦显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烈马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南面飞驰而去。其木格气得厉声怒吼,但也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飞离出了自己的视野。
许清莞在钱亦显怀里拱了拱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着身子长吁一口气,这才弯了眉眼笑着问到:“我们这是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钱亦显气不打一出来,果真是红颜祸水,祸水红颜,早知如此便不该接下这一摊子麻烦事。钱亦显深深的朝着南方一凝,抿了抿双唇,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欣喜,那里不仅仅有定北关,还有青州,更有那总是喜笑颜开的三皇子,伸手轻唤到:“亦显,快些过来。”来便来罢,钱亦显忍不住翘了唇角。
许清莞凝神细听,只听得那娇艳如花的男子在耳边轻声低吟:“回墨国。我们回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