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绣着帕子,教训道:“净会胡说,我这么做,是希望你姐姐有良缘,太尉公子何等家世门楣,你姐姐一个孤女,靠着以前口头承诺的这个婚约,有机会寻得有力庇护,你姐姐年纪小还不明白嫁一个好门户有多重要,我只能想办法点她,你也是,总是跟你姐姐斗做什么?”
顾浓云一把扯过朱氏绣的帕子,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娘,您真虚伪。”
朱氏无奈叹气道:“你这孩子。”
昼轻舟的下属问了一圈之后,又跑上高阁,上气不接下气:“郡王,这就是顾家二小姐写的那副字。”
“倒是出人意料。”昼轻舟勾了勾唇,扫了他一眼:“让你拿那幅字去问,那幅字呢?”
下属挠了挠头:“刚刚…被明霞郡主的婢女抢走了。”
昼轻舟眉头微皱,正要说话,下属却从腰间抽出一张纸来,小心翼翼赔笑道:“爷,这里还有一幅太尉公子的字,也写得还行,虽然顾小姐的被抢了,但这…这也不赖嘛。”
昼轻舟把那幅字拍在下属头上,桃花眸轻蔑:“滚,云薄的字我拿来做什么?”
苏章画噔噔噔跑上高阁,拿着那幅字去栖如那儿显摆:“母亲您看,女儿得了一副好字。”
“让我看看。”栖如接过纸张。
苏章画按捺不住地追问:“母亲猜,女儿是从何处得到这幅字的?”
虽然字写得极其出众,但栖如什么前朝名家字画没见过,此刻也只是一笑,“保不齐是你叫朝堂里哪个叔叔伯伯写的,丢我的面子。”
苏章画得意道:“母亲错了。”
”哦?”栖如漫不经心道,“那是出自谁手?”
苏章画煞有其事凑近栖如,得意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廷尉府里的姐姐写的!”
栖如捧茶的动作一停:“顾怜幽?”
苏章画眉飞色舞:“是啊。”
栖如拿起了那张纸,苏章画还在旁边吹顾怜幽写字时是如何一气呵成,如何气势逼人,看得一众人鸦雀无声。
栖如皱起眉头。
这顾家的姑娘竟如此才华,这副字莫说是十六岁,就是六十岁,能写成这样亦足够流传千古。
是否她把顾家那丫头想得太简单了,以为看透了,实际上却一点都没看透。
这笔字…当真一绝。
十六岁竟能写成这样的字…
那两个女侍恰巧刚从顾府回来,将所见告诉栖如。
栖如心里咯噔一声,却忽然想起今日无垢说的那句浓艳者或许忠介耿直。
顾怜幽确实浓艳者,看起来可疑,做事却不喜欢做作,也不跌份同人争辩,连字都筋骨分明,傲骨锐利。
可这样的姑娘为什么算计着要嫁给轻舟?
该不会真是对轻舟一见钟情?可这个理由未免也太单薄。
如此惊才绝艳,嫁入皇室都不为过,非要嫁给陛下忌惮的东平郡王。